在每月十五來此小住。”
“楊仲舒!”
“下官所言句句屬實,而且,我曾無意間得知花圃之下埋有屍骨,不知是何人。”
慕容昭側身對赤一吩咐道:“毀園挖屍。”
“慢著!”
盧忠義額角青筋凸起,看向慕容昭的眼神很是不善,“大人,牡丹園是先皇賜名之地,他與天後還曾在此賞花,僅僅聽這幾人片面之詞便毀園,如此大不敬,您就不怕聖上怪罪!”
“死物罷了,聖上豈會怪罪,動手!”
盧忠義看著赤一帶人出去,便垂目看向地上跪著的楊仲舒。
如瑾冷眼看著,盧忠義此次怕是難以脫身。
室內極靜,眾人各有所思,如瑾略微動了動,離他們遠了些。
赤一很快便帶人回來,抬進幾塊木板,上頭用白布蒙著,如瑾一聞便知底下是腐化的屍身。
“袁姑娘請驗。”
如瑾抽出素絹矇住口鼻,將白布撩起放置一側。木板上確實是屍骨,但殘肢斷骨,零碎的堆在一處,沒有一具全屍。
飛廉燃香,那股腐臭味才淡了些。
如瑾拿起一塊骨頭,看著上頭被利器砍斷的痕跡,心中不忍。
死者曾被分屍,埋入地下。
她動作極快,用毛刷將骨上泥土掃盡,仔細的將大大小小的骨頭都整齊的排列到空處。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她已將屍骨分揀完,拼出一具完整骨架,旁邊還有些不全的臂骨、腿骨。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沉聲道:“此處共五具女屍。”
盧忠義聞言冷哼一聲,諷刺道:“江湖術士,坑蒙拐騙之流。”
如瑾看著慕容昭,說道:“看似一屍,實則來自不同之人,頭、手、足、胸、腹,分屬五人。她們全被銳器分屍,刀口平整,未傷骨節,請看此處頸部斷骨,兩人屍身切口處連結無縫,可見兇手對人身上骨骼甚是熟悉,應是習武懂醫之人。”
“袁姑娘不妨直言兇手是我!”
如瑾看向盧忠義,淡聲道:“如瑾不過據實稟告。”
慕容昭冷聲道:“盧家祖上有醫官,盧大人又少有才名,本官疑你有何不可。”
盧忠義不再說話,如瑾繼續摸骨說道:“此五位女屍,頭骨者年紀約十五上下,無中毒之相。胸、腹者年紀約十八歲左右,且是處子之身,骨上有青黑之痕,應是服過慢性毒藥。手、足者皆為二十五歲上下。五副屍骨死亡時間不同,前後間隔近兩年,最早者死於十年前,最近者死於兩月前。”
慕容昭頷首,複又問道:“可有表明身份之處?”
“肩骨有劃痕,是刺青銀針入骨所致,聽聞宮中有一秘法,在女官骨上刺字。”
慕容昭抽刀指向盧忠義,說道:“盧忠義殘害上峰,殘殺禦賜女官,又勾結南疆判眾,大逆不道、其心可誅!赤一,拿下!”
盧忠義卻不驚不懼,反而瘋癲似的大笑出聲,說道:“好一齣大戲,只言片語不過是等著給我安罪名。妖後野心勃勃,對宗親老臣趕盡殺絕,他日必遭報應!昭衛,你手握昆侖,卻助紂為虐,你定會後悔!”
說罷便朝刺史撲去,慕容昭手腕翻轉,寒光一閃便將人斬殺。
如瑾攥緊了衣袖,垂首閉上眼睛。
刺史見盧忠義已死,對慕容昭說道:“大人,請帶我回長安問罪吧。”
慕容昭從腰間取出聖旨,沉聲道:“江州刺史崔仁接旨,奉天承運,天後詔曰……”
如瑾盯著那血簌簌流動,觸到那具白骨,融到一處。後頭的話她並未留意,只聽得刺史忽然嘶喊,“我要回長安,我不要在這裡!不要……”
看來,他也並未得償所願,武後怎麼能容忍別人借她的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