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草踢了他一腳,脆聲道:“我在石臺上發現兩袋銀錢,我想著既然是無主之物又在咱們的院內,便拿回來了。”
如瑾眉毛挑起來,斜瞥了飛廉一眼,拍手接過那銅錢顛了顛說道:“既是撿來的,自然是咱們的,尋個地方放好,日後便是南下的盤纏。”
“是!”
暮草喜滋滋的拿走銅錢,飛廉這才恍然大悟,臉色有些發紅撓著頭說道:“主子這般,不妥吧。”
如瑾撚了一個果子放在嘴裡,翹了下嘴角,大聲道:“暮草,你可看到有人留下這錢袋?”
“並無!”
“你看見了?飛廉?”
好半天才聽著他嗡嗡的說了句:“好似,確實並未看到來人……”
雖然,睜眼說瞎話有失道德,但日後闖蕩江湖,若是能力不足,那也只能臉皮來抗。
三人收拾妥當,如瑾便洗刷幹淨睡下了。
半夜,明月高懸時翻身而起,穿起夜行衣裳,後腰別了一把短刀,黑布裹好頭面便翻牆而出。
行前囑咐道:“飛廉守好院落,一點動靜都不可放過,若是有人來直接斃命。若是來人比你強,便躲好切莫強出頭。”
“屬下明白。”
如瑾頷首,一雙眼睛在月色下熠熠生輝,抬頭瞥了一眼屋脊方向,腳尖一點便越上高枝往後略去,暮草緊跟其後,幾個縱身便沒了蹤跡。
飛廉執刀藏於院內樹上,暗嘆:“輕功這般好……”
而如瑾和暮草配合默契,不用分心相顧,便直直朝著刺史的正屋奔去,那處院子即便午夜依舊燈火通明,可見他是真的怕鬼。
無病無毒卻一副油盡燈枯之相,極有可能是被攝了魂,十歲那年,師父遊歷西域,便曾說過,那裡有種秘法名“攝魂術”,功法高者可讓對方陷入幻象,落入假象之中,從而殺死自己。
或許,他便中了此術。
落入房頂之上,如瑾見四下無人,便蹲下身掀開一片黑瓦低頭看去,忽然一道勁風朝她的肩膀打過,連忙矮身躲過,待站穩後便看到慕容昭立在身前。
完了,慕容昭定是認出那日在寺廟後山的人,是她。
“好輕功。”
如瑾抿了抿唇朝暮草示意讓她離開,鎮定道:“放心,若是我在慕容公子這裡丟了命,你們也不必為我尋仇。”
暮草聞言毫不遲疑朝後略去,她深信,只要如瑾說的便一定有道理……
慕容昭並未阻攔,走到如瑾身前抬手抓住了她的一縷頭發,用手撚了撚,說道:“那晚上是你?”
“這話說的不妥,那晚?哪晚?公子莫要汙我清白。”
如瑾聽他只是笑了一聲,冷冷開口道:“牙尖嘴利!你跟蹤我們到底想做什麼!”
脖子瞬間落入他的手中,如瑾卻不慌不忙的看著他,即便心跳如鼓也依舊面容沉靜。
師父說過,面對強者不可自亂陣腳,他沒有當場將自己斃命,便一定有轉機。
脖子上的指節冰涼如玉,好似一段精雕的爪子緊扣她的咽喉,如瑾艱難吞嚥了一下,唇角彎起,笑道:“寺裡僧人荒淫無度,勾結官府,産業龐大,寺中主持私吞金銀,我信佛,自然覺得不忿,想弄清原委讓這些人伏法。跟蹤你們,實屬無意為之,公子若是覺得我礙事,大可將我殺了。”
脖子上的力度加大,如瑾臉色漲紅,肺裡如同刀剮火燎,即便如此並未求饒半句,瞪著眼直直的看著慕容昭。
“咳咳咳……”
脖間力道一鬆,如瑾便跌坐在地,她扶著房脊的手毫無力道,只能俯趴著大口喘息。
冰冷的刀鋒抵著下頜,她被迫抬頭對上慕容昭的眼睛,那是一雙睥睨天下的眸子,嘲諷道:“莫要自作聰明多嘴多舌,不然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如瑾咬唇,倔強的看著遠處。
“說話!袁如瑾!”
“好。”
話音剛落,身下的屋子裡便傳來一聲悽厲的嘶喊,如瑾毫無防備,被嚇得差點從屋脊滑落,被慕容昭俯身撈起。
“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