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他時常唸叨,切勿與大官宦有牽連,免得性命不保。
而今竟問也不問她的意思,便應了人家。
信上師父還說欠了楊氏祖父一個人情,所以命她盡心協助,不可收取酬勞。
暮草湊過來低聲說道:“袁師父讓你鼎力相助?”
“嗯,盡心做事分文不取,白忙一場。”
如瑾向來對銀錢看的重,此番出力毫無所得心中便有幾分不情願,現在身上只有幾個銅板,讓她很是不快。
正垂頭抱怨,胳膊被暮草推了推,回身便看到她從懷間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
“你偷的?”
“胡說!我怎會做那種下三濫!”
如瑾幹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錢袋,說道:“那你一會兒功夫上哪裡得了這麼多銅錢。”
“掌櫃退給咱們的房錢。”
把銀錢收到懷裡,撇嘴罵道:“那內衛不是要看我笑話麼,現在為何這般好心?”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正琢磨著便聽著楊仲舒在前面喊了一聲,“州府已到,姑娘請。”
如瑾翻身下馬,跟著他走了進去。
一進州府大門,入眼的便是大堂,面寬五間進深三間,左右的房舍是官差辦公之地。二堂是刺史會客議事的場所,因為沒有什麼人在,顯得很是空曠,青石鋪就的引路南端有一木石牌樓。再往後便是三堂可供休息,最後才是家眷的居所。
暮草小聲的說道:“沒有豫州那邊大,但是這排布上倒是樣樣齊全,也更加精緻。”
“江西物産充盈,依山傍水,水路發達,本就富裕,而且你看這些修建的痕跡,是舊府翻新,這江州大堂少說都有五六百年的時間,歷來都是那些豪門望族的府邸,我記得王妃家裡就是這江州望族,不知舊宅在何?”
暮草想了想,點頭道:“王妃本家因為開國時受牽連,南遷落戶族人死傷過半,元氣大傷,待來到這裡後,又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屢屢受挫,所以即便是士族之女,沒了母族還是要低人一頭。”
如瑾點點頭,看著這裡的小橋流水,假山松濤心緒飄了很遠。
或許王妃當年也是這般,滿懷心事的在這日漸沒落的族內走動,眼睜睜看著往日榮華被一去不返。
飛廉頭回見這種院子,很是稀奇說道:“以前只覺得北方之地最是繁華,雕樑畫棟,大屋堂堂。如今看這南方之景,亦是別有風味。”
楊仲舒從另一邊走來,恰哈聽道說::“現在天氣方才回暖,這些花草正發芽,到四五月份景緻便更美了,到處都是生機之境,你們那時再來遊玩。”
幾人停在書房前,看位置佈局應是刺史用來處理事務的書房。
“嘎吱”門便開了,四五個大夫從房內迅速走出,面色沉重的對楊仲舒施了一禮,匆匆離去。
門前守著四個下人,見楊司法上前,便進去通稟,過了好一陣子,才出來請他們幾個進屋。
如瑾垂目進去便跪下行了大禮,沒有貿然出聲,等著主座上的人發問。
裡面有一股子刺鼻怪味,湯藥、沉香、胭脂味,以及未散淨的催情香,如瑾仔細聞了聞,還聞到一絲血腥氣。
正思量著,就聽見頭:“這就是那個很有名氣的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