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人在附近,赤一你們分頭往周圍搜查五裡。”
只是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眾人又回到原處,“屬下並未發現人的痕跡,方才忽然起了大風,腳印若是太淺便會被掩。對方既然能避的過咱們的視線,絕非等閑之輩,所以……”
此時的慕容昭目光沉沉的往四周看了一遍,忽然眯起眼睛盯在其中一棵大樹的樹冠,飛身而起落在枝頭。
那個位置恰好就是如瑾先前藏身的地方,他伸手在樹枝上拿下一根頭發。
“有人?”
慕容昭撚了撚發絲,又聞了聞一股很淡的花香,是女子。
沉聲道:“確實有人跟蹤,輕功上乘善於掩藏,加之未有殺氣或惡意,所以沒有察覺。”
總之,還是大意了,這一點讓慕容昭很是不滿,先前他本已離去,卻始終不能釋然,又折返回來。
而此時,如瑾自然不知一時興起的跟蹤令內衛以為遇上了什麼神秘敵手,在林子裡搜尋了許久。
抖落身上的雪,推門便看到暮草瞪著眼盯了過來,有些心虛的撇開眼,先前確實希望暮草好好休息,所以在枕頭上散了些助眠的藥粉。
如瑾幹笑著走了過去,解釋道:“我只是出去看了看,不小心又走遠了些,沒事,一根頭發絲都沒少!”
暮草沉著臉又躺了回去,說道:“我知道自己不夠機靈,怕跟上去反而成了拖累。但是阿瑾咱們說好了的,你不能每次都自作主張,不然下次我也不會遵守承諾,由得你隨心所欲想走便走。”
如瑾連忙討饒,直到最後承諾日後都不再獨自亂走,暮草才又安心睡下,看來香粉的藥力挺猛。
暮草難敵睏意又睡了過去,如瑾便朝著飛廉走過去,他見狀連忙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正色道:“身為護衛必須守護主人安全,主子或許覺得自己能力超群不需要我等在旁,但對屬下而言使命即生命,您若是覺得我不堪大用,現在便將我殺掉,如此折辱我寧願一死。”
如瑾被他義正言辭的說了一通,倒是覺得異常羞愧。
也確實覺得先前考慮不當,忽略了暮草和飛廉的感受,若是方才沒有那鳥兒打岔,那冷臉內衛又發現了她,而一刀刺過來……
那時候,她一命嗚呼,暮草和飛廉又該如何自處。
思及此處,她當下也認真的道歉,說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飛廉本來只是豁出去講的那一通,想著待會兒少不得一頓責罰,沒曾想如瑾竟這般認真的同他道歉,當下便覺得臉上發燙,好在人黑不顯色,頓了頓說道:“飛廉越矩了。”
“你說的句句在理,我們雖是主僕,實則是互相托付性命的夥伴,你有不滿之處,坦誠相告,我覺得很欣慰,定會好生反省錯處。”
飛廉心頭鬆了口氣,笑著點點頭,站起身走到門邊說道:“我來守夜,主子去休息吧。”
如瑾也沒有阻攔,起身脫掉衣袍便睡到暮草身側。
近幾日,每每睡熟便會夢到戰火和殺戮,夢到越王府的門匾轟然倒地,大哥與父親的頭顱被懸掛在東城門樓上示眾……
這一夜又是如此,劊子手揮刀而下的瞬間,她猛地睜開眼。
“又做噩夢了?渾身都是冷汗,阿瑾你可還好?”
“嗯,這幾日太過疲憊了免不得要夢些亂七八糟,走吧,咱們去吃些東西繼續趕路。”
起身洗漱後,便跟著沙彌往飯堂走去,半路上如瑾走到沙彌一側,隨口問道:“我祖上會些醫術,觀昨日那位領路大師的身體確實不好,似乎有急症,不知今日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