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樑比一般女子高挺,朱唇一點,因為天冷有些泛紫,不過見人三分笑意,加上一對梨渦,整個人倒是多了幾分和氣,大眼看去就知道是個好性子。
眾人接過包著銅錢的荷包,紛紛道謝,柳管事笑道:“奴婢們多謝姑娘賞賜。”
“不必多禮,去忙吧。”
“是。”
如瑾微笑著朝他們頷首,發髻後面的一串珠子晃了晃,便往另一側的迴廊拐了去。
“這位是誰?”
“日後見了行禮便是,切莫胡亂打聽,大家子裡忌諱多,小心惹了麻煩。”
一個年輕些的奴婢,抬手揉了揉耳朵,賠笑道:“是是……只是瞧著俊俏又沒見過,還以為是王府哪個親戚家的姑娘大年下的來住著呢。”
管事收起荷包,回身看了眾婢女一眼,壓低聲音教訓道:“閉嘴!越王府最容不得那等口舌之婦,都給我記著!”
“是!奴婢記住了,定然不會亂說話……”
小聲的辯解了一番,管事才緩和了面容,朝著迴廊那頭看了一眼,便領著眾女婢離去。
而如瑾將她們的談話收了七七八八,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並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容貌明麗,因母親是胡姬,所以和中原女子比起來,總是多出一絲濃豔,不論走到何處都免不了被多看兩眼,所以壓根不會在意這些。再說身份,她在這府裡確實尷尬,非主非僕亦非客,是越王李貞沒有入族譜的女兒。
府中知此事的只是些十幾年的老僕,曉得王府規矩,不傳這閑話。
況且如瑾五歲便被送至袁天罡門下,隨他四處遊歷尋常不在府中,也就過年這幾日才會回來探望一下家人,認得她的人本就沒幾個。
父親曾提到母親,說她是個聰慧女子,卻未提及來歷,當初生了如瑾便撒手人寰。
為此,如瑾也擔著來歷不明的名頭,無法入皇室宗譜,又因命格有異不得住在主宅。好在父親垂憐,沒有讓她自生自滅。
王妃是個吃齋唸佛的人,從未苛待她半分,吃穿用度都是好的,下人也沒有異樣,倒是落得清靜。
這個宅院深深的王府於如瑾而言,說不上多親近,倒也不厭煩。
繞過迴廊,再走一段青石小徑,便可以看到父親的書房院落,走近一看窗欞上的青綠色漆都掉的斑駁他也沒有命人來修整,還是這般節儉。
院子裡幹淨利索,門外石階上幾道腳印已經模糊,看來父親早早就到書房理事了,剛抬起手還未敲下,門便被開啟。
如瑾展顏一笑,向著門邊這位面色含笑的藍袍男子行了一禮,輕聲道:“全伯,父親可在忙?”
開門的正是父親的親侍,已經追隨五十餘年,忠心耿耿,所以府內主子們都對他很是尊敬,好似半個長輩。
“主子一聽腳步聲便知道是姑娘來了,快進吧。”
屋內的炭盆很旺,一進來,便覺迎面一股暖意,在門口略微站了站散了滿身寒氣才往裡屋走去。
“長安城裡上朝的官員都沒你勤快,起這般早做什麼。”
如瑾繞過山水屏風,便看到父親李貞,他穿了件藍色圓領菱紋羅袍,坐在鋪了狼皮的榻上,歪著身子靠在憑幾上,正看著書卷,瞧見她進來便擱在一旁笑起來。
如瑾仔細的打量了兩眼,見他鬢間白發越加明顯,眉心還折起一道深痕,心中不禁酸澀。父親本是一張眉目清秀的面容,早兩年還神采奕奕俊雅非凡,短短時日便添了老態,不過六十又二竟像是古稀老者。
她勉強的笑了起來,腳步輕快的走過去,脆聲問道:
“爹爹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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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回嘗試正劇,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但是轉念想想,又希望自己去多多學習,去進步,去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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