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挑了挑眉,不高興地望著拾染道:“你這小姑娘真是十分無禮,你剛剛明明早已看見老夫拿倒了指南針,為何偏偏現在才提醒老夫,莫不是故意看老夫笑話?”
“前輩誤會了!”拾染心中也有一些不悅,自己明明是一番好心,為何這人如今卻如此不依不撓?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但拾染素來是一個尊老愛幼的好孩子,因而她還是忍住怒氣,耐心解釋道:“晚輩剛剛在擔憂自己的朋友,因而並無注意前輩的到來,更別談是故意在看前輩的笑話了!”
老者聽了這話,面色微微緩了緩,但還是臭著一張臉道:“那你現在怎麼注意到老夫拿倒了指南針?”
拾染聽了這話,緩緩勾了勾唇,指了指老者的指南針道:“前輩,你先仔細看看你手中的指南針,是否有反光?”
老者聞言,雙眼下意識地望了望自己左手緊緊拿著的指南針,果然發現指南針因為在太陽的照耀下,有些隱隱反光,顯得有些刺眼。
發現這一點,老者有些恍然,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那自己剛剛豈非冤枉了人家小姑娘?
聯想起自己剛剛那有些咄咄逼人的嘴臉,老者瞬間老臉一紅,他頗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看著拾染十分不好意思道:“咳咳……小姑娘,剛剛是老朽的不是,如今老朽在此向你說聲對不起!”說完這話,老者還緩緩地彎下腰向拾染鞠了個躬。
“前輩,使不得……使不得!”拾染被老者的舉動弄得有些微微發懵,反應過來時,趕緊上前將老者一把扶了起來。
老者起先還有些不願意起來,畢竟剛剛自己實在太過分了。
但拾染卻望著老者,道:“前輩若是不起的話,晚輩才是罪過了。再者,剛剛這事也賴晚輩,晚輩剛剛實不該笑前輩,若不然前輩也不會如此生氣。”
豈料老者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感到一絲輕松,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人家小姑娘明明是一番好意才會提醒自己,自己剛剛卻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想到此,老者的臉便不由地更紅了。但他也不再蹲著身子鞠躬,畢竟如果他再那樣子做的話,倆人都會十分尷尬的。更何況以他的身份,這小姑娘是沒有資格受他這個大禮的!而且學院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若讓那些人知曉他沖著小姑娘行此大禮,這小姑娘往後的日子可就麻煩了。
老者這般想著,眉頭便皺得更緊了。自己剛剛怎麼會那麼容易沖動?而這沖動,還是從第一次見這小姑娘時燃起的。這……究竟是為什麼?
見老者久久不語,拾染突然開口道:“剛剛見前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否遇到了什麼難事?”
“小姑娘好眼力!”老者聽了她這話,才緩緩回過神來,直接道:“老朽確實是因為有要事才來幽城的,但具體是為了什麼事而來,請恕老朽現在不能坦誠告知。”
拾染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道:“前輩不必感到抱歉,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
老者聞言,有些神色莫名地撇了拾染一眼,方才道:“如此,老朽就先行告辭了。”說完這話,老者沒待拾染反應過來,便已快速地跨上了馬,抬腳往中間的那條路跑去。
有些事,他想他有機會一定會弄清楚。但現在……他必須立即趕到宇文家,去阻止那場悲劇的發生。
拾染聽了老者這話,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即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望著老者離去的背影,芊芊細手指了指自己的後方,向老者的方向大聲吼道:“前輩,你又騎錯方向了,這邊才是正東邊!”
老者聽了這話,十分僵硬地轉過頭,看了拾染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快步騎著馬往拾染手指的方向離開了。
哎!為什麼這世上的東南西北要這麼像呢?老者在途中望著蔚藍的天空,頗有些憂鬱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