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這會已經是方寸大亂,她淚眼迷濛的有看到隊友回去還在原地待命的直升機上取擔架了。
她又低下頭,眼淚噼裡啪啦的掉在張逸風的臉上,“好,喝,一會擔架就來了,我們立刻回去。等你好了,我陪你去喝,別一杯,就是十倍我也陪你。”
見她如此,張逸風眼中劃過一抹黯然,這個傻丫頭,還是沒有想起來嗎?
他都快要不行了,還不想她永遠記不起來兩個人曾經的淵源,他重重喘了一口氣,“h……h城,有…有個女…女孩姓顧,住……住在孤兒院中,我…我那時住…住在孤……孤兒院東邊樓上……”
他著,腦中竟然覺得清明瞭些許,就連話都不再是那麼費力了。
他苦笑,這莫非是迴光返照?
可不管怎麼,能在閤眼之前將話和她清楚也是好的,“我……我每天都能看到她……她上下學,一個人獨來獨往。後來…她…她被人要…要保護費,我……在樓上看……看著…就……就……”
後面的話他不出來了,只有鮮血從他嘴裡一直往外冒著。
“逸風,你別了,我知道了,我想起了。是我忘了,我這會想起來了,你別再了,儲存體力,我們立刻回去。”
顧念聲音破碎,心痛到不能呼吸。
原來是他,那個幫她出頭卻被人合夥打成豬頭的男孩。
她怎麼會這會才想起來。
她怎麼就笨到這個地步。
他們那次雖然被打的很慘,可是那股狠勁也是嚇跑了學校裡那些混混,兩個人臉都腫成了豬頭。
原本的模樣是看不出來的,可是檸檬柳橙汁,就是他請她喝的啊!
當初張婉就和她過,她怎麼就那麼笨,怎麼沒有多想想。
顧念恨自己當時沒有多想想。
這會想來,加糖不要蜂蜜的檸檬柳橙汁,他在僱傭兵的代號。
顧西樓,不就是自己住在他在h城的西邊孤兒院樓上,又正好姓顧嗎?
她還是蠢到了家,竟然一點都沒有聯想過。
這會她看著張逸風,眼中都是心痛和歉疚。
眼淚卻落得更快了。
張逸風見她瞬間變了模樣,知道她是真的想起來了。
他滿足的嘆了一口氣,要是她想不起來這件事,他會死不瞑目的。
隨即,他的手艱難的移動著,將手放在了顧唸的腹上,親聲道:“…念,你要……要好……好好的。”
他強撐著完後,再也沒有力氣支援,陷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逸風,逸風,不……不,你不會死的。”
顧念懷抱著張逸風,冷靜早已不見了蹤影,卻還記得不能搖晃懷中人,否則懷中的丈夫就真的沒救了。
“擔架呢!擔架怎麼還沒來!”她大聲喊著,聲音帶著悽厲。
“來了,來了。”景陽和猛虎抬著擔架過來,心翼翼的從顧念手中將張逸風接過,轉身又朝著直升機狂奔而去。
顧念也跟了上去,走了兩步之後,卻又站住,回身走向了已經被制住的正在狂笑的景心媛跟前。
她面上的殺意絲毫不加以掩飾,手中的槍也扣緊了。
她這會想要殺人!
驀地,一個身影擋在了她面前,“銀狐,不行。”
顧念看她一眼,一點都沒有聽她話的意思,“讓開。”
“我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