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去許久,鄭南才帶著幾分受傷開了口,“景陽,你不想理我就不要理了,我不會介意的,你這麼一直躺著也不舒服,換個姿勢吧!”
床上熟睡的景陽身微微一僵,卻還是那麼直挺挺的躺著。
鄭南嘆氣,看看屋裡明晃晃的燈光,“景陽,何必呢,你瞭解我,我也瞭解你。你這人到了夜裡,只要屋裡有光亮根本就睡不著,你又何必非要這樣讓自己難受,也讓我更難受呢。”
景陽聞言緩緩睜開眼,眼神卻不看他,“鄭南,我知道我這個人死掘死掘的,又愛認死理。所以,我看見這麼對師傅,我過不去心裡這一關,我知道師傅不怪你,可我卻做不到他那麼大氣。在我心裡,你們同樣重要,不管誰對不起誰,我都不會好受。我知道你要是去找了大隊長,很快就會離開,才會這麼想要急著和我言和。鄭南,我做不到。”
景陽聲音中帶著幾許哽咽,他也很為難,也很難受。
也告訴自己,兩個當事人都不在意,他又何必獨自生悶氣。
可是話是這麼和自己的,心裡卻對這種類似於背叛的做法,還是不能釋懷。
今天要是換做張逸風對不住鄭南,他也會這麼做,不給張逸風好臉看,他這只是對事不對人。
這也是心性單純單一的人,獨有的堅持。
鄭南也明白,他看著景陽平靜中卻帶著幾分掙紮之色的神情,心也沉重起來。
“我懂了,景陽,我不會急著讓你和我握手言和,馬上就回到以前那麼親密無間。但是,景陽我也不想看你對我這麼冷漠,你在修養一段時間,也是要去邊境的,到了那時候我希望你能對我不是冷顏以對。”
完,他不等景陽回答,迅速起身去將燈關了。
“很晚了,睡覺吧!”
他承認是有點膽怯,他不敢去聽景陽的答案,他怕聽了以後會難受。
景陽他有什麼什麼,壓根不會拐彎或者婉轉,所以出的話,在某些時候真的很傷人。
他以前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的,見慣了太多人人前人後兩張皮,他無比珍惜和喜歡景陽的這個直來直去。
但在今天,他卻覺得景陽要是和那些人有點相似也很好,至少不會喜怒表達的這麼明顯。
可景陽要是真的那樣了,也就不是他最看重的兄弟了。
鄭南在黑暗中坐著,默默的想著。
景陽也毫無睡意,兩個人就這麼明知道對方都沒有睡著的情況下,詭異的沉默著。
張逸風他們回到風影後,各自回了宿舍洗漱。
等到收拾完後,張逸風坐在宿舍裡空蕩蕩一點人氣都沒有的宿舍,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屋裡少了一個景陽和總是喜歡膩在這個屋裡的鄭南後,怎麼連生氣都沒了呢?
才一天,就讓人覺得清冷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擺設依舊的宿舍,起身走了出去。
在回來的路上,飛燕就和蠻牛約好等到洗漱完畢要去蠻牛的實驗室是有個什麼玩意有點什麼問題。
口氣很正經,眼睛卻在沖著念和他擠眉弄眼,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知道那是飛燕怕他心裡不好受,特意躲出去,讓念來安慰一下自己。
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很需要安慰,但是也不會傻到拒絕送上門的獨處機會也就是了。
他知道女孩洗漱都比較慢,特意還在宿舍裡待了一會才出來。
他一路閑庭漫步似的緩緩走到顧念宿舍門口,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念,我進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