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以後你想怎麼樣都可以,現在咱們最重要的是帶你去看醫生。我怕你上到骨頭,你先試著動一下,看看能不能動。”
張逸風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傷,哪裡還能顧得上別的。
“太疼了,已經沒有直覺了。”顧念順著他的話試了一下,隨即聲音平板的道,像是再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疼到沒知覺?”張逸風心中更擔憂了,再看看她那副有些無所謂的樣,怒火蹭蹭蹭就冒了出來。
一邊扣著她肩膀往下走,一邊氣咻咻的道:“顧念,你能不能理智點,以前那個不管面任何危險,任何絕地都能保持冷靜的流醉呢?你看看你現在這樣,比歇斯底裡的大喊大叫都可怕。”
他的話裡帶著疼惜和恨鐵不成鋼,這時候的她簡直和以前那個僱傭兵差太多了,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人。
就算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緒,都需要發洩,那她能不能換個方式,哪怕是打人都行啊!
只要她一句話,他很樂意當沙包的。
反正除了自殘,她幹點別的什麼當發洩口都行。
顧念依舊是那副不含情緒的樣,冷冷道:“人都是會變的,以前蕭潛還是為過壯烈犧牲的烈士呢!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成了犯罪集團的頭。他變得這麼快,還允許我變化一下了?”
這要是換在別的場合,在換個別的比喻,張逸風還能被她這明顯負氣和嘴硬的話給逗笑,可這時候他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這兩者有可比性嗎?
再次在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瞄了一眼已經被她手染紅的外套,帶著幾分擔憂開口,“先不這個了,你還是祈求你的手沒有事情吧!你可是狙擊手,傷的又是右手,要是萬一有點什麼不妥,你的狙擊手生涯,恐怕也要止步了。”
要是手出了問題,連槍都端不穩,瞄的在準又有什麼用?
手下萬一一個顫抖,彈被打偏那就是人命。誰敢冒這個險?
聽到這句話,顧念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染上了擔憂之色,狙擊手是她最愛的職業。
如果不能在抱著高精狙,不能在做狙擊手,那麼她還能做什麼?
她的軍旅生涯已經和狙擊手融合在一起了,在她的觀念裡,不能做狙擊手,就等於沒法在作一個作戰在第一線的戰士。
那樣,她就剩調離怒血戰隊一條路可以走了。
她還沒有給靈鼠報仇,還沒有親手清理門戶,她怎麼能離開。
“害怕了吧?你啊,平常看著安靜內斂,偏偏瘋狂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沖動到完全不計後果。有了這次,千萬記得下次別在自殘了,做之前都想想後果是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張逸風嘴裡叨叨著,腳步卻是原來越快。
他比她還要害怕她的手出問題。
要是在這檔口她的手真的出了問題,那她很有可能會一蹶不振,直接廢了。
一想到一貫英姿颯爽的她變成了陰沉頹廢的樣,那簡直就不能想象。
開車門,將她塞進去,繞回來又上車,再踩油門掛擋,張逸風的動作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車剛啟動就彈了出去。
在他駛離出原地沒多久之後,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停在了他們車剛才停著的地方。
車窗被緩緩搖下,露出了一張帶著墨鏡的臉,他看了烈士陵園一眼,鏡片後面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悵然,隨即開口道:“走吧,跟著前面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