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低頭看著跪地俯首的茶棚老闆,皺眉。“抬起頭來!”康熙冷聲的說道。
蘇麻喇姑見狀,快步上前,擋在了二人的中央,右手悄然的摸向了腰際。一道詭異的亮光,從腰間閃過。
茶棚老闆緩緩的將頭抬起,雙眼直直的看向康熙。
“你是索額圖?!你怎麼會在這裡?”康熙看著抬起頭的茶棚老闆,單手將蘇麻喇姑扒拉開來,一臉疑問的看著茶棚老闆說道。
索額圖此刻顯得有些拘謹,說道,“上一次您來府邸,守門的護衛將您堵在了門外,奴才倍感無奈與愧疚。所以從四年前開始,奴才沒事的時候,便守在門口這個茶攤,一來觀察前來索府的無權無背景有識之士,為我大清,儲備各種人才。二來,便是防止像四年前那樣的事情發生。”
“呵呵...”康熙笑了笑。
“說說看,你都為我大清儲備了哪些人才?”康熙饒有興趣的問道。
索爾圖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來,“在眾多的自舉人當中,有一個名為朱國治的賦閒官員。這個人因為舞弊案,在先皇在位之時,被罷官,一直賦閒在家。”
“朱國治!?”康熙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的站起身來。
“怎麼了,主子,您聽說過這個人?”索額圖有些被驚訝到了。這個人乃是先皇時期的封疆大吏,雖然當年的舞弊案名噪一時,但是那個時候的康熙,還是個小孩。按照道理,他不應該知道此人才是。
“呵呵...這個人,帝師魏承謨曾經對朕言及過。”康熙趕忙收斂自己此刻的情緒,趕忙說道。
索爾圖聽言點了點頭。
康熙轉身,緩步來到了茶棚前的陰涼處,雙眼直直的盯著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古樹。
“朱國治,後補雲南巡撫,加太子太保兼少保銜。康熙十二年,吳三桂起兵謀反之際,朱國治率僅剩的四人前往吳三桂起兵之處,宣佈朝廷的撤藩之事。被吳三桂殺之祭旗。眾將士將其分而食之。”
康熙在心中默默的盤算著朱國治之後的仕途履歷。
“朱國治此人,乃是漢八旗中的正黃旗人。先皇時期,任江蘇巡撫,上疏獻策抵禦明鄭成功入長江之師。在任期間搜刮無度,人稱“朱白地“,又以抗糧為名,製造江南奏銷案。最後被先皇查處,撤銷巡撫之職,當下一直賦閒在家。朱國治透過這幾年的閉門思過,他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現在已然是幡然悔悟。所以前些日子前來府邸,想讓奴才的父親索尼安排實在的差事,為我大清效力。”
朱國治躬身輕言道。
康熙聽著索額圖的述說,不由得聽出了些許不同的味道。
“先皇時期的江南奏銷舞弊案,當時可是名噪一時。朕想,當初如果沒有朝堂之中的某些大臣為其撐腰的話,此刻的朱國治,現在恐怕早已成為一堆白骨了吧。”康熙雙眼直直的看著索爾圖說道。
索爾圖先是一愣,而後趕忙低頭,“主子,當初的事情,奴才也不知曉。當時的奴才,還未曾入仕,有些事情,也是家父對奴才提及了一些。”
“哦!?那索中堂對於這個朱國治是什麼看法?”康熙笑了笑,說道。
“這個...家父對於此人,倒是挑剔的很。他說了,此人貪心極大,乃是本性也,不堪委以重任。”索額圖沉思了片刻,說道。
康熙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貪婪是人的本性,能堅守清廉者,不能說沒有,但絕對少。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個道理,我明白。如果是在我的面前,裝作聖人一般的存在,我還無法取信於他呢!”
“朱國治此人,我還從未謀面,對於此人,我也不能偏聽偏信。人由貪心不可怕。我現在需要的,是忠心於我的人。對付三藩,如果沒有自己的一把子人,想要很快的將三藩拿下,將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對於此人,我還是不要急著下結論的好。”康熙心中默默的盤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