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厲眉頭緊皺:“我已經告訴他了,不要這樣多嘴。”
“陸仲厲,我也在想,我們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系。現在,似乎真的有些歧形了。我和你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
“那就不要回去,重新開始。”陸仲厲俯下身子,手指勾起簡安的臉頰,“凡事講究緣分,這個孩子與我們無緣,你也不要過於自責。要是感染上了抑鬱症,我會很苦惱。”
“怎麼,怕我自殺?”簡安看向陸仲厲,“放心,我沒有那麼脆弱,生命這樣可貴,我不會和自己作對。陸仲厲,有件事,我覺得張秘書說的有些道理。不要做違法的事情。”
陸仲厲笑了:“我就知道他不會聽話。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操心別的事情。簡安,你覺得我做的過分了嗎?”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看向陸仲厲,簡安問道。
“真話什麼假話又是什麼?”
“假話就是,我覺得凡事以和為貴。真話就是,我想親眼看看那個學校是怎樣的殘酷。”
陸仲厲臉上玩味的笑容消失,若有所思地看著簡安。
對上了陸仲厲的目光,簡安說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每個人都戴著一副面具,面具下面是什麼樣的面龐誰知道呢。我自己都還不知道,在我的心裡,居住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人。”
陸仲厲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這樣沒什麼不好,不需要刻意的壓抑自己。等你出院 那一天,我會陪你去。”
“還有一件事,”簡安雙手交握,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個孩子的媽媽,不配做媽媽,只是要他陪陪客人沒什麼意思,我希望她,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絕育?”
“不,”簡安搖了搖頭,凝視著陸仲厲,一字一句地說道,“摘,除,子,宮。”
簡安的話語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看著陸仲厲那震驚的面龐,簡安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陸仲厲,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善良。其實我也很自私,只會考慮自己的喜怒哀樂。”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我會按照你的希望去做。”
見陸仲厲沒有反對,簡安有些吃驚:“你不覺得我很殘忍?”
“任何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都會想要發洩。”
簡安唇微微動了下,沒有說什麼。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在地上投射了一個圓形的光束。
盯著地上斑駁的影子,簡安低低地笑了:“看來張秘書說的沒錯,你對我確實是太過於容忍。他說,這樣我會成為你的軟肋。你說,幾年前,你爺爺是不是和你說過同樣的話。”
陸仲厲盯著簡安:“我不覺得,你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千金大小姐,你可以保護好你自己。”
“是啊。”簡安點了點頭,“十八歲以前的我,或許不行,但是在經歷了這些事後,我也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想要在這個社會上立足,傻白甜,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是不行的。陸仲厲,我仔細想了下,我們之間還是有著共同的利益,所以你才會這樣隨和。”
“簡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沒有誰會可以遷就另一個人,除非有著什麼目的。在外人看來,是愛,但是在我看來,不是這樣。陸仲厲,失去這個孩子,我不後悔,甚至有些慶幸。我懷念他,是因為他替我做了選擇,他是一個好孩子,主動地選擇不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來增加痛苦。他會痛苦,我們彼此都會痛苦。”
陸仲厲的臉色烏黑,臉上的線條緊繃在一起。半晌,陸仲厲冷冷說道:“女人這個時候容易神經質,我不會把你現在說的話當真。你也不要再多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