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發現自己還真是一個勞苦受累的命啊,好不容易他們去南國遊玩,他也可以偷偷閑在他的鬼醫谷裡好好的研製毒藥,或者在躺椅上曬太陽。
這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呢,就被飛鴿傳書緊急召集到了這裡。
不管是白若惜還是霜兒,都讓他的心懸在半空中,簡直不要太辛苦。
看到出現在他面前的紅衣身影,鬼醫的滿是褶的老臉頓時垮了下來,不用想便知道他來到這裡的原因是為了什麼。
“鬼醫,你現在實話告訴本尊,若是丫頭堅持生下這個孩,那麼她存活的機率是多少?”這話他當然不敢當著白若惜的面去問,而是隻能私下來找鬼醫,哪怕之前他早就已經心中有數,可是還是有些不甘心。
“哪怕是拼盡老兒一身醫術,最多不過四成。尊主啊,你還是別讓老兒我為難了,丫頭也是我的徒弟,如果能有法救她和她腹中的孩,我怎麼可能不救啊,而是真的沒有辦法。”
鬼醫自詡為一代醫學鬼才,但是他畢竟是人,很多事情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本尊明白。”鳳傾墨死死地握住拳頭,手背青筋畢露並微微顫抖著,顯然洩露了他的心思。
“如果現在不要這個孩,一切就還來得及,但前提是你要想清楚,沒了這個孩,以後她不可能會再懷孕了,而且若是丫頭知道了真相,她一定會傷心欲絕的。”鳳傾墨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鬼醫大概是清楚地,只是他免不得要再提醒一句,希望他能夠好好的考慮。
“是,本尊已經想清楚了。”
不管現如今情勢多麼緊張嚴峻,最要緊的是該處理好內部的問題。
丫頭和她腹中的孩,是再也拖不得了。
“那……你的決定是什麼?”鬼醫剛問出一句,突然又嘆了口氣,轉身拿了兩瓶藥來,都是白玉瓶,用紅紙密封,“算了,你還是不要告訴我了。這一瓶是安胎藥,如果你想要尊重她留下這個孩,那就把這個給她吃。這一瓶……無色無味,就算是她我也可以保證完全察覺不到,只要睡一覺,她便會沒有任何痛苦的失去這個孩,你自己做決定吧。”
鳳傾墨緩緩將那兩瓶藥接了過來,突然他掌中化出一股強大的氣流,立即把那兩個瓶摧毀消失。
“你這是做什麼?”鬼醫有些肉痛的看著那兩瓶藥,不要也別浪費啊,他可知這藥有多難做,花了多少千金難求的藥材啊。
“丫頭的沒錯,身為丈夫,身為父親,本尊從來都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當初,她終於同意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曾發下重誓,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讓她以後的人生都要幸福快樂,可是我卻沒有做到,讓她跟著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來,她有了身孕,有了我們的孩,我卻完全不顧及她的心情,第一反應便是要殺了這個孩,我根本就不配做她腹中孩的父親。”
現在這些又有什麼用,他自己也不想這樣啊,是白若惜的身體條件根本不允許。
他對白若惜的感情鬼醫都是看在眼裡的,簡直連他這個老頭都感動的無以複加,若他不配,鬼醫都看不下去,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不都是為了白若惜著想的麼?
“尊主,你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必須要做出取捨,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會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下場啊。”很明顯他不是開玩笑的,現如今白若惜懷孕的日尚淺,如果再等一些時日,胎兒在腹中長大,那個時候再打掉對她的身體傷害更深。
“不,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同時保住她和孩。”
什麼?還有辦法,他這是在開玩笑吧,如果真有的話,難不成他還能不知道?
在鬼醫明顯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他淡淡的出幾個字:“蝕心蠱。”
一聽到這三個字,鬼醫頓時臉色大變,什麼,他瘋了!
哪怕他一生不知道製出多少令人聞風喪膽、肝腸寸斷的毒藥,可是蝕心蠱卻是他唯一不敢沾染的禁忌。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鬼醫害怕的東西,那就是蝕心蠱。
蝕心蠱分為雌雄雙蠱,若是把兩蠱分別置於二人的體內,便會立即寄生到心髒。
雄蠱會每日吸收寄主的血液,蠶食他的心髒來為雌蠱提供養分,也就是為雌蠱的寄主續命。
這樣長期下去,最後雄蠱的寄主便會徹底成為雌蠱的養分,一直到耗盡全身血液,心髒被啃食吸收而死。
最可怕的是,蝕心蠱每當發作的時候,慘痛異常,那種痛苦不亞於被生生剖開腹部,扯出內髒,再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根本讓人難以忍受。
到最後,根本就等不到雄蠱將他吸食而死,他自己就會忍不住那樣的痛苦而自盡身亡。
“不,不行,這絕對不可以!”
鳳傾墨淡淡的道:“我是你從看著長大的,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性格。若是丫頭不在了,你覺得我還有可能獨活於世麼?對我來,什麼奪得天下、一統江湖,都抵不過丫頭的一顰一笑,我是絕對不可能失去她的。”
他這是在威脅他啊,可是這蝕心蠱真的用不得,不然下場也是一個死。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日後九泉之下,他如何去面對老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