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天的“私生子”新聞,深夜十一點多終於從網上消失了。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發言,一批批的記者出動,也沒有捕捉到當事人的身影。
新聞不見了,但議論聲並沒有停止,“尋找當事人”的活動也還在繼續。
楊金鵬在家坐了一天,哪兒也沒有去。妻子一直在家陪著他,三個孩子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晚上也沒回家看一眼。
“我剛才給老大打電話了,他說他這一天都在找人處理,這才剛把新聞撤下。他還說,那個網站本就是個不知名的小網站,就是把他們告上法庭也沒用。”妻子坐在他身邊,低聲說道。
楊金鵬的妻子姚鳳敏,二十年前也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小女兒出生後,她為了三個孩子退出商場,在家相夫教子。
她和幾個孩子一樣,兩年前才知道楊金鵬在外面有個二十多歲的私生子。而且那孩子居然還在他們家的公司幹了好幾年,坐上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
楊金鵬打她的這一巴掌太過響亮,差點兒把她打懵。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又顧及到酒廠的聲譽和孩子們的前程,她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孩子們來找她哭訴,她也作出慈母的樣子勸導他們,讓他們安分守己,不要去招惹那個孩子,免得把他逼急了,把他們都拖下水。
這話就像興奮劑一樣注入孩子們的身體裡。他們覺得,不把那個叫楊磊的弄走,就顯得他們特別沒本事。
來來回回折騰了兩年,最終得了這麼個結果。
不可否認,曝光這件事情是最差的一步棋,到最後只能兩敗俱傷。
所以,姚鳳敏心裡也十分不悅。但她一個隱退二十多年的女人,能有什麼辦法呢?只能由著孩子去解決了。
“都是我不好!”她對丈夫說。“前些日子老大聽說你要轉股份給他,心中不服氣,就去找他了。估計是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把他逼急了,他這才不顧一切地把自己的身世給曝光了。”
楊金鵬靠在沙發上,都懶得扭頭看妻子一眼。
“不是還沒確定是誰曝光的嗎?”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老大正在查。不過那篇新聞稿寫得那麼詳細,除了他自己,別人誰能瞭解得那麼清楚呢?”姚鳳敏試圖說服丈夫相信。
“那就讓他查吧,好好查清楚。耀興酒業儘早要交到他手上,且看這個爛攤子他如何收拾吧!”楊金鵬說完就上樓去睡了。
程滿心和鄭雅早上八點就回到了華平。公司的人給她們送來一輛車,她們在車上簡單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去找楊金鵬了。
據羅然得到的可靠訊息,楊金鵬現在還在家裡沒有出門,他的三個孩子都沒有在家。
她們把車停在楊家的別墅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鐘,直到姚鳳敏和他們家的阿姨一起出門了,她們才下車,敲開了楊家的大門。
楊金鵬以為是妻子忘拿東西返回來了,開門卻看到了兩個陌生人,讓他大吃一驚。
其實程滿心也不能算是陌生人,因為他們前兩天才在釋出會上見過面。
“你不是拾新網的程副總編嗎?”他站在門口問。
“是我,楊董事長。”程滿心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助理鄭雅。我們今天專程來拜訪您的。”
楊金鵬很快就明白了,她們肯定是因為昨天的新聞而來。“先進來吧!”他對她們說。
為了打消楊金鵬的疑慮,她們進去後連手機都沒有掏出來,更別說錄音筆什麼的。
楊金鵬非常客氣地請她們在沙發上坐下,因為妻子和家裡的阿姨都出門了,所以他只是象徵性地問了問她們喝不喝水。
程滿心趕緊擺了擺手,並說明來意。“昨天的新聞給楊董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不便,如果你信任我們,我們想幫你。”
“幫我?”楊金鵬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她們,“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起惡性事件,如果持續發酵下去,後果不堪設想。”程滿心說完看了鄭雅一眼。
鄭雅這才掏出手機,翻到一個新聞網站讓楊金鵬看。
楊金鵬接過她的手機,看到是一個還算有些名氣的新聞網站,評論了昨天的事件。其中有一段話特別刺眼:
“私生子處心積慮往上爬,升為總經理還不滿足,竟還想要集團股份,沒有達到滿意就曝光自己的身世,來個魚死網破。可悲,可嘆!”
他把手機還給鄭雅,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楊董,不瞞您說,我們昨天晚上已經見過楊磊了。他說,他不敢給你打電話,因為他不確定你是不是在怪他。”
程滿心邊說邊觀察楊金鵬的神色。畢竟她面對的是一位久經商場的董事長,稍不留神惹怒了他,極有可能被趕出去。
“程副總編,你就那麼想管這件事嗎?”楊金鵬試探著問。“我們躲一躲,等風波過去就好了。可是你要是處理不當,對你,對你們拾新網可沒什麼好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