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搏空也看了今天的新聞,和他毫無關係的耀興酒業,卻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神經。
楊磊和他,何其相似?
他翻開日曆看了看,又算了算,最遲到四月初,他就帶著滿心離開。現在他們的心頭大事都已辦妥,搏滿心和拾新網,沒有他們也可以很好地走下去。
離開,對誰都好。不然,滿心還會為他的事操勞下去,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
林遠山和林福陽同樣看了新聞,看後各有各的想法。
搏滿福和耀興酒業素無往來,兩位董事長也互不相識,只是在拾新網與明信網的簽約釋出會上見過一面,打了個招呼而已。
林福陽的交際圈裡也沒有楊家的孩子,搏滿福的商務用酒都由別的酒廠提供。
所以他們誰也不會對楊家的事情感興趣。
然而楊家“私生子”的新聞卻讓他們無法忽略,彷彿改個姓就成了林家的事。
不同於林遠山的憂慮,林福陽是竊喜的。楊家的事不就是給他們敲了個警鐘嗎?要想安穩度日,最好讓那件事情爛在他們每個人的肚子裡。
他去董事長辦公室彙報工作的時候,眼中還帶著笑意,似乎這麼久沒見他這麼開心過了。
他要彙報的是於照新一行人在t國的情況,他們已經參觀了桑姆集團旗下的兩座礦區,目前正在展覽會上忙碌,結識了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珠寶商。
這些林遠山都知道了,他還知道於照新他們再有三四天就能回來,到時會帶回桑姆集團的核心團隊,雙方進行二次洽談,準備簽約。
現在國內的原材料供應商又回來找他們,想重新合作,不過都被他們拒了。搏滿福現在的庫存可以撐到與桑姆集團簽約,那些被別人當槍使的蠢貨,以後永遠都不可能再合作。
林福陽彙報完工作,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林遠山大概能從他的表情上猜到一二。“你還有什麼事嗎?”他問。
“今天的熱點新聞,董事長看了嗎?”
“看了,不過沒時間細看,每條都只看了標題。現在的熱點新聞含金量太低,有時間還是多看看行業新聞吧!”林遠山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林福陽也沒指望董事長能說出令他滿意的話來,只要他看了就好。
“聽真濤說,你讓水靈每天早中晚去醫院給你大哥送飯?”
董事長突然換了話題,林福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於是趕緊說道:“沒錯。她正好閒著,能為家裡做點事她很開心。”
“這就對了。把她當成家裡的一員,她心情好了,你也能少些煩惱。而且,她這麼做也是在替你贖罪,你心裡應該清楚。”
前面說得好好的,後面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林福陽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爸,您說什麼……”他看著眼前這個人,他是董事長,也是爸爸。是他的爸爸,也是大哥的爸爸。
林遠山站起來,慢慢地走到兒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住我說得話,我是想讓你們三個人齊心協力,為公司也好,為家庭也好,三個人要一條心。這樣我們林家才能興旺,搏滿福才能走得更遠。你做好自己的事,尊敬兄長,愛護弟弟,我自然對你們一視同仁。但如果你這個環節出了問題,不論是對上還是對下,那麼首先出局的肯定是你自己。明白嗎?”
林福陽長到二十八歲,才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的爸爸。他有些驚懼地往後退了兩步,與爸爸目光對視的時候,很快便敗下陣來。
“我明白,我會做好的!”他小聲說完,便轉身走了。
董事長都活到這個年紀了,還是這麼理想化。難道他不知道,越是完美的決定越不容易實現?還是他心裡已經有了別的想法,眼下只是想穩住他?
等著吧,先出局的是誰,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
向水靈往醫院跑了一個多星期,路是越跑越順了,心情也越來越舒暢。
今天她沒有用家裡的車,而是自己打車來的。她說從醫院回來想去做頭髮,林福陽同意了。
在醫院見到大哥,發現他精神好了很多,還對她笑了笑。
她把稀粥從保溫桶裡倒出來,一勺一勺喂他喝,他和以前一樣喝了一小碗,然後就搖著頭不肯再喝。
“那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再過來。”她說完,看到他點了點頭,她就提著保溫桶走了。
林福達躺在病床上,看著弟妹離去的背影,臉上開始有了複雜的情緒。
向水靈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做頭髮,而是去了一個曾經非常熟悉的地方。她的好閨蜜談笑笑就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