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上逛了一圈,程滿心覺得這更像一個“野生”的小鎮,隨處可見青青草原、溪流湖泊,一座座“老”房子整齊、有序地排列在青石板路兩側,比縣城更具古樸的氣息。
喻搏空糾正了她:“不是‘野生’,而是‘原生’。這是一片未被開發過的土地。”
站在一面石雕的牆壁前,程滿心輕輕靠在牆上,仰望藍天。
“這裡真美!”她發出一聲感嘆後就閉上了眼睛,盡情享受這溫暖的陽光。
喻搏空站在她旁邊,和她作出同樣的姿勢。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你是想讓我寫一篇文章,報道一下這裡的自然風光嗎?”
“寫什麼文章啊?我是帶你來度假的。”他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讓她依偎在他身旁。
他們都還沒有注意到,身後潔白的牆壁上,雕刻著兩隻潔白的天鵝。天鵝那優美的姿態像極了他們現在美好的樣子。
“你說,你很早以前就認識我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啊?”程滿心終於找到機會問他。
他一直沒說,還是希望她能自己想起來。不過現在看來,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看他不說話,她又問:“難道我們什麼時候偶遇……”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一條小巧的手鍊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既熟悉又遙遠的感覺!
她從喻搏空手裡接過來細細觀摩,純銀的手鍊上面一隻白天鵝作點綴,天鵝身上還鑲嵌著一顆黃水晶。
這不是她曾經突發奇想畫出來的“設計稿”,由林福陽拿去珠寶大樓製作成的嗎?
回憶的大門就此開啟。
她十二歲那年,林遠山得了一場大病,當時醫院說的是“時日無多”。他不想再轉院治療,認為徒勞無益,便讓家人接他出院,回家靜養。
因為是靜養,他們基本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但是她幾乎每天都要去林家,看望她特別敬愛的林伯伯,還給他講有趣的故事逗他開心。
一個週末,她又去了林家,卻在他們家看到了兩個陌生人。以她對林家的熟悉,但凡他們家的親朋好友她基本都熟悉,但這兩個人她從來沒有見過。
問過保姆後她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一對“父子”,那個父親是林伯伯的好友,兩人多年未見,他聽說林伯伯病了,便帶著兒子來看望他。
這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她也就沒有過多留意。林伯伯房間有客人,她便和福陽在後花園裡玩,她摘花,福陽幫她把花插進花瓶裡。
當她穿過花叢走到一片草地上時,看到林伯伯朋友的兒子正獨自坐在那裡看書。
她走近他,看到他看得那本書居然是她最喜歡看的《小王子》。於是便坐下來和她聊了兩句,問他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在哪兒上學等等。
他長得很好看,就是有些靦腆,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後來林福陽在花叢那邊喊她,她便邀請他和他們一起玩。
他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她見他把書折了一個角,便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說是為了下次看的時候能很快找到這一頁。
她想了想,把自己手腕上戴著的那串手鍊摘下來,夾到他的書中。“看,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書籤嗎?”
那是她最喜歡的手鍊,本來想著第二天拿一個書籤來換回去,沒想到第二天她來的時候,他已經跟著他的爸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