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誼講完了他的事,又轉過身來問喻搏空:“你為什麼要帶領大家加入搏滿福?”
喻搏空知道,這個時候講搏滿福有多好,高誼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雖然那是一個很大的平臺,隱藏著很多武林高手,但也隱藏著很多淺薄小人。
“帶大家歷練一番,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有經歷過殘酷的競爭和壓力,才能在將來某一天面臨巨大的風浪時,不被打倒。”他如此說道。
“是應該這樣!”高誼百分百相信。
“如果,”喻搏空頓了一下,“如果我希望你回到工作室,你能答應嗎?”
高誼笑了,很開心地笑了。“謝謝你,搏空,謝謝你這個時候還願意相信我。我想回去,可我回不去了。即使你們都接納我,我也會永遠心懷愧疚,沒有辦法與你們並肩戰鬥了。”
這就是高誼的回答,也是他最後的尊嚴。
“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所獲!小奚她願意跟我回老家,我們會盡快在老家舉辦婚禮,相愛相守一輩子。”
看著高誼的心情一點一點變好,喻搏空也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恭喜你,祝福你們白頭偕老,共同為家鄉建設做貢獻。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難處,千萬記得,還有我!”
他們擊掌、握手,印證了一份深厚的友誼。
送走高誼,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何正志他們看到他從外面走來,而且臉色不太好,便問他去哪兒了。
“設計思路突然斷了,去外面散了散心,找回一點靈感。”他說完就往樓上走去。
每當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他說的不是真心話,因為不是真心話,才想要趕緊離開他們的視線,以免被他們追問下去。
“那個,保溫桶裡有午飯,你趕緊吃了休息會兒!”朱浩衝著樓上喊了一句。
喻搏空情緒不高的主要原因並不是高誼的離開,事實上,高誼選擇離開是解決他目前困境的最佳途徑。如果他強行把他留下,就像他自己說的,他會永遠覺得欠他們的,對他以後的發展非常不利。
他是從高誼這件事情上看到搏滿福的管理制度上還存在很多漏洞,一家老牌企業為何沒有一套完善的管理體系呢?
高誼雖然資歷尚淺,但絕對是珠寶設計行業不可多得的人才,搏滿福牛人再多,不也同樣遇到研發瓶頸了嗎?
可他們既使用了卑劣手段把人挖走,又為何如此不珍惜?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把人打發走嗎?什麼“派來的眼線”,若真需要“眼線”,也不可能是高誼。
他開啟保溫桶,裡面雖然有豐盛的飯菜,但他全然沒有胃口,一口也吃不下去。
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林福陽。這個號碼是他最近才存上去的,但他早已爛熟於心。
接通後,他沒有說話,對方也沒有著急說話,就這麼各自保持沉默。
大概一分鐘後,電話裡才傳來林福陽的聲音:“明天會有很多訂單派給你們,怕你們忙不過來,下午我再安排一個設計師給你們,由你直接管理。”
這麼直接,這麼強硬,連和他商量的空間都沒有。
喻搏空冷笑一聲,說道:“感謝林總體恤,但是不管訂單有多少,我們都有篩選的許可權,量力而為,不會為了賺取利潤,給‘搏滿福’這塊招牌抹黑。”
“我也謝謝你的大格局。不過不管訂單多與少,你那兒都需要再安排一個設計師,不是嗎?”
“是,不過新的設計師已經有了,明天到崗。”
“喻總監,你們工作室現在是搏滿福集團的一個部門,招聘員工不應該走集團內部流程嗎?”
“我們有獨立的財務部門,自然就有獨立的招聘系統,就不麻煩集團了。”
“就你們?還‘系統’?”林福陽一陣冷嘲熱諷。
“我給你推薦過去的,是我們研發部門的資深設計師,不是你們幾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可以比的。你招的那個新人,還是先讓他來總部歷練一下,有點兒名氣後我再給你送過去。”
“那倒不用!”喻搏空一點兒也不跟他客氣,“他已經很有名氣了!”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忍著極大的怒氣。“說說看,他是什麼人。”
“王紅飛。”喻搏空只說了一個名字,死一般的沉寂再次襲來。
林福陽不可能不知道王紅飛,因為他不是一個年輕人,而是一個有著年輕人的面孔,實際已經四十多歲的設計鬼才。
他沒有公司,也沒有團隊,獨來獨往,長期與各時裝設計師合作,為他們的時裝設計配套的首飾。從髮夾到項鍊,再到胸針,他用自己獨特的設計風格為一件件服裝帶去“畫龍點晴”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