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
華平市的看守所外面,一大早就停了兩輛豪車。
等到八點半,看守所的大門才開啟,一個剃著平頭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車裡的人一看到門開了,趕緊下車快步上前迎接。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更是把一件風衣披到了剛剛出來的那個人身上。
“廖總,季老闆在鳴山度假酒店等您,您看……”
“不急,先去搏滿福珠寶大樓。”
剛從看守所出來的這個人就是“餘越珠寶設計公司”的董事長廖傳雲。幾天前,他因為”涉嫌“敲詐勒索”被關進了看守所,今天剛被保釋出來。
重獲自由,他第一件事情當然是要去“感謝”一下送他進來的人。
當初廖傳雲因為從陳金祥手裡弄到了林遠山和安紅在一起的照片,便以此進行威脅,搶佔了搏滿福一大片市場。第一次林遠山忍了,可是當他第二次找上門,試圖佔第二個便宜的時候,林遠山拒絕了他。
當時林遠山說手裡有被他威脅時的錄音和影片,他雖然惱怒但也沒有當回事,反正林遠山無論如何不敢公開。
只是萬萬沒想到,陳金祥那孫子不但陷害了林遠山,還坑了他。林遠山在配合調查時,把他去年威脅他的錄音和影片交給了警方,讓他也成了被調查的物件。
如果不是上面的人冒險保他,他恐怕還要在裡面多待上些時日。這次他是栽了,但不能就這麼認栽。
“廖總,你剛出來,要不還是先緩一緩,季老闆費了好大勁兒……”西裝男是廖傳雲的助理,想勸他卻又不敢直言。
“劉科,你是不是被那些人嚇破膽了?”廖傳雲一聲吼,嚇得司機都忍不住發抖,要不是方向盤握得緊,恐怕就要出事了。
“不是,廖總,這大白天的,我們直接去珠寶大樓,是不是太招搖?要不晚上?晚上……”
劉科的話沒有說完,被就廖傳雲揮手製止了。
“我也沒說要進去,我們就在樓下,等林遠山出來。”廖傳雲的語氣還是特別兇狠,但氣勢卻比剛才弱了。
劉科沒辦法,只好把電話打給林遠山的助理付真濤。
付真濤想都沒想就告訴他,林董事長沒在珠寶大樓,他們出差了。
“那……”劉科剛一開口,手機就被廖傳雲奪去了。
“那你告訴林遠山,我廖傳雲出來了,咱們江湖再見!”
這句話還是要告訴董事長的。掛掉電話後,付真濤就拿著資料夾去董事長辦公室了。
林遠山正戴著眼鏡看報紙,看到付真濤進來,他便坐好,等他彙報。
“這是‘向茂礦業’剛剛傳過來的原材料供貨清單,再也沒有‘鴿子蛋’那樣好的東西了。”
林遠山從付真濤手裡接過資料夾看了看,然後摘掉眼鏡往窗外看了一眼。
“向茂礦業已經是國內頗具實力的金礦公司了,除了黃金開採,還有多條進口渠道,如果連他們都無法採購到各種寶石的原材料,那別的公司就更別想了。”
付真濤似乎並不認同董事長的話,他想了想,對董事長說:“到底是採購不到,還是不願意提供給我們,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分析一下呢?”
林遠山擺了擺手。“向增是個十足的生意人,最看重的是利益。這算是我們當初想跟他們合作的一個理由吧!我們要東西,他要錢,再沒比這更純粹的合作了。何況還有兩個孩子的婚事在,他不至於搞什麼貓膩。”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壓低了採購價格?”
“‘低價採購’只是對外的說法,有幾種原材料低了,另外幾種就高一點,總之能持平。”說到這裡,林遠山略微思考了一會兒。
“是該把他們兩個人的結婚的日期定下來了!”
付真濤明白了董事長的意思。看董事長不說話了,他便說了廖傳雲的事。
“廖傳雲出來了,剛才打電話還要來珠寶大樓見您。看來這幾天的看守所生活過得不怎麼順心,也沒有讓他長一點記性。”
林遠山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些許無奈。
“原本想借著這個小小的把柄,讓警方好好調查一下餘越珠寶公司,還是失算了。不過至少我們知道,廖傳雲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付真濤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們接下來要出手對付我們了!”
“還記得我最喜歡的那句話嗎?”林遠山抬起頭來,問他的助理。
付真濤怎麼會不記得?他像一位詩人那樣,大聲朗讀起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他們都笑了。這麼些年,他們一起面對過各種各樣的風浪,是董事長和助理,也是夥伴和戰友,從某種意義上說,比親人還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