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平市精神疾病康復中心的火災事故很快便被定性為“人為造成”,依據有三:
第一,生日蛋糕被中途調包過,快遞員已被控制。
第二,康復中心混進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此人半年前開始入院“治療”,花了很多錢,吃了很多藥,醫生早就說讓他出院,可他堅持認為自己的病沒好,不肯出院。
生日蛋糕爆炸的時候,他也在場。但是事故發生後,他就消失了。
第三,安紅的遭遇已被正式立案調查,基本可以推斷,這次事故主要針對的物件就是她。
程滿心白天跟蹤報道了案件進展,不過暫時沒有曝光安紅的遭遇。
警方也是雙管齊下,一面查生日蛋糕的來歷,一面查安紅被侵害一事。
一天時間,喻搏空被傳問話;林遠山被傳問話;陳金祥、劉鴻成被傳問話。就連已經落網的曹東輝也被重新提審。警方更是去到了“鳴山度假酒店”,找所有相關人員作了筆錄。
事實的輪廓漸漸勾勒出來。
去年7月3日,“搏滿福珠寶集團”的董事長林遠山、“盈金礦業集團”的董事長陳金祥、“江同省珠寶協會”的副會長劉鴻成以及剛剛卸任的“華平市質檢局”原副局長曹東輝四人,相約到鳴山度假酒店小聚。
這次的主要策劃人是劉鴻成,為了即將舉辦的“國際珠寶展覽會”共商對策。
酒足飯飽之後,曹東輝提出去休閒會所,享受一下那裡的服務。據他交代,是因為早就聽說會所負責按摩的服務員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進到會所之後,經理叫來四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當中唯一的一個在校大學生安紅被安排給林遠山按摩。
大概是按摩之後放鬆了,加之酒勁上來,沒多久他們便各自回房間去休息了。
因為看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四個女孩子便分別送他們回去。他們離開的時間前後間隔不到十分鐘,林遠山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在房間睡到半夜醒來,林遠山發現身邊躺著一個女人,可他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等他把那女人叫醒才發現,原來她就是那個給他按摩的安紅。
他問安紅髮生了什麼事?安紅哭哭啼啼地說他昨天晚上喝多了,強行把她留在房間,侵犯了她。
他心中雖有諸多疑問,奈何她一口咬定他就是做了。他看她弱小可憐,除了在他面前哭,也沒提別的什麼要求。
沒辦法,他只能預設。
然而讓林遠山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月後,她又來找他,說她懷孕了,孩子是他的。
他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勸她先把孩子打掉,畢竟她還是個學生,現在懷孕對她影響很不好。可她不聽,還說她願意為他生下孩子。
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陷害了。
不過事已至此,如果再想賴賬,她一定有辦法讓他身敗名裂。所以林遠山決定先認下,等孩子生下來,總能查清楚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而這當中還另出現一段小插曲,“餘越珠寶設計公司”的董事長廖傳雲不知從哪裡聽到了風聲,偷偷拍下他與安紅見面的照片,以此威脅林遠山。
他這才發覺自己騎虎難下,陷阱越來越深,事實越來越難以澄清了。
更讓林遠山感到惶恐不安的是,安紅懷孕四個多月時,挺著大肚子去逛商場,在乘手扶梯時不慎摔倒,流產了。
眾目睽睽之下,林遠山沒有辦法靠近,同時錯失了最後一次為自己澄清的機會。
他以為接下來,一定會有人找他談條件,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準備和那人來個魚死網破。可左等右等,除了廖傳雲後來又找過他一次,此外再沒有別人來找他。
他安排了兩個人近身看護安紅,一來保護她,二來看看有什麼人靠近她。
然而這麼多天過去,可疑之人倒是發現幾個,但是與她近距離接觸的只有喻搏空一個人。
現在,林遠山特別感激警察發現了那張去年6月份的孕檢單,僅此一項就可以說明他是被冤枉的,並且他敢以“搏滿福”的名譽起誓,他那晚絕對沒有碰安紅。
警察不會以“起誓”什麼的作為辦案依據,不過就安紅的做法來看,林遠山的可信度還是挺高的。現在,他基本已被排除了嫌疑。
而除林過山之外的另外三人,曹東輝已經關在監獄,目前為止還沒發現什麼他身上有關於此案的什麼疑點。
至於陳金祥和劉鴻成,尚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刑警隊長肖衝這樣認為:安紅已經懷孕一個多月,卻要裝成沒有懷孕的樣子接近林遠山,當時又是夏天,拖得太久顯然再寬鬆的衣服也遮不住。
而她的假期雖然有兩個月,但是能接近林遠山的機會並不多,那次有可能就是她唯一的機會。
所以,林遠山出現在安紅面前絕非偶然。
除了林遠山和曹東輝,就只有陳金祥和劉鴻成了。
喻搏空把他蒐集到的陳金祥和劉鴻成違法違紀的材料匿名寄到公安局,警察這邊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把他們兩個人暫時控制起來,免得他們私自逃離或作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