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組畫面是一個農戶家庭,環境特別差。
烏漆抹黑的房屋,灶屋裡光線昏暗,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太自己在做飯,可以說讓人非常震驚。
長這麼大,梁鋥亮從來沒有見到世界上竟然有這麼昏暗而破爛的屋子。
“這個影片我拍了好多年了,這個老人現在已經93歲了,跟著她的傻兒子生活在一起。你看,我取名是《傻子高好》。”盧大師向梁鋥亮介紹道。
“他兒子多大年紀了?他們家有低保嗎?”
梁鋥亮看著影片裡的男子,畫面裡的男子穿得破破爛爛的,他傻傻呆呆地在破爛的屋簷下跳著哼著,根本聽不懂他唱的是什麼歌曲。
“有,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盧大師望著梁鋥亮。
“嗯······是關於······?”梁鋥亮也看著盧大師,等待下文。
“老年人如果是居家養老,有兒子陪伴;還是在養老院養老,有陪護的。這兩種哪一種好,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一部作品,最重要的是初心,就是拍攝者的初心,要有人類的終極關懷,要有悲天憫人的情懷!”盧大師一字一頓地說道。
“的確是的,您的作品的確做到了這一點。”
梁鋥亮來之前,他也聽說過盧大師的一些作品非常轟動,可以說在全世界都引起巨大的轟動的。
“我以前自費10萬,在荒山野嶺裡潛伏一年跟蹤拍攝那些汙染企業。很多時候,受苦受難算不了什麼,只為了拍出自己滿意的作品。嗯,其他的真的不在意。
要拍出自己認為對社會有價值的作品才算數,我的作品一旦發表,國家領導人很可能就要批示的。”看上去非常樸實的盧大師認真地說道。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語速平緩,四方臉的輪廓分明,額頭的皺紋很深,飽經滄桑的樣子。
“是的,非常贊同您的說法。”梁鋥亮端起水杯,呷了一口茶。
“來,我給你加點熱水。”盧大師起身,又給梁鋥亮加了些開水。
然後,兩人對坐著繼續聊天。
“我工作室現在都交給我徒弟他們打理,我過幾天下鄉繼續拍那對農村母子,我拍他們差不多拍了一二十年了。”盧大師繼續侃侃而談。
“他們生活的那個地方,風景真是好啊,有山有水。”
梁鋥亮看到那對母子在湖邊洗菜的影片,那湖水清澈,剛好拍攝的時候盧大師又把一樹桃花作為背景。
“是的,最關鍵老人和她的兒子生活在一起,雖然看上去生活非常清苦。
但是,住在農村破房子裡的老人心裡,肯定比在福利院裡的老人心裡踏實,有兒女陪伴在身邊,那是天倫。
而福利院的老人子女儘管非常能幹,但是,過年並沒有陪伴老人。到底是那種養老好,這還很難說。”盧老師有他的看法。
“的確是這樣。”
“從古自今,還是講究一個孝道,講四世同堂的傳統文化,農耕有農耕的生活方式,但是,並不是說農耕社會就不好。”
“嗯,是的,農村生活和城市生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城市生活雖然方便快捷。
但是,沒有那種故鄉的概念,沒有那種鄉愁。”梁鋥亮有自己的看法,他生活在國外多年,對於故鄉,他的感觸更多。
“年輕人領悟深刻啊,你看看這本我拍攝的,這是巖宕。”盧大師把一本他本人拍攝的影集遞給梁鋥亮。
“他們這裡還沒有開發,您拍得非常精彩。”梁鋥亮翻開攝影冊子,開始欣賞盧大師拍攝的延宕風景。
“是的,你看,他們這裡的石紋非常漂亮,這個巖宕非常震撼,大氣磅礴。你看,我用了兩個體模特在岩石邊走著。”盧大師指著影冊遠處的畫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