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智瞪了一眼自己媳婦,生怕她嘴裡說錯什麼。
“嫂嫂,哥他說啥?”胡圖問任美麗。
“你問你哥吧?”任美麗趕緊把難題支給胡有智。
胡德偉,胡徳庸,胡詩詩三兄妹相視一笑,趕緊起身給這個同族叔叔讓座。
“坐,叔,有話坐著說!”胡詩詩望著胡圖,甜甜的笑著最先開了口。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胡圖。村裡人眼中,他就是麻花鎮的大糊塗蛋。
他是石頭村私人故事的活化石,他大腦裡裝滿梁家,呂家,胡家三家的故事,就如太平洋的海水,永遠不幹枯!
所以,他到哪家,哪家都頭大!但是招待是必須的,因為他對於酒,有天然的愛好,無酒不歡。如果去哪家無酒,這一家的故事被他講得活靈活現。他是石頭村的毒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來,放了一年的陳釀!”任美麗把一大碗酒放到胡圖面前。
為啥任美麗這麼熱情,因為胡圖掌握了她年輕時的一個秘密。
“哎呀,嫂嫂,別,別客氣!”胡圖口裡假意推遲,眼睛看著自家家族頗有威信的胡有智,手不自覺地接過一碗黃酒。
“喝吧,喝個合適就行!黃酒不礙事的!”胡有智朝胡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其實,他話裡有話,合適就是不要超過三碗,常言道:三碗不過岡。
石頭村的人知道,三碗不過岡,雖然是講的梁山武松打虎的事情。
但是,石頭村釀的黃酒口感極佳,酒香而醇!
這黃酒後勁十足,超過三碗,接近六兩左右,如果酒量小的必醉無疑!
石頭村有酒後酣睡一言不發的,但是胡圖例外,他一沾酒,必喝三碗,一喝便糊塗,一糊塗便說村裡的故事,一說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人們既厭惡他,又防著他,還特別討厭他,但是對他又無可奈何。
因為你做的某些不好的事情,總是被他知道!
“吃菜啊,叔,別光喝酒!”德庸熱情地把油炸大蝦盤放到胡圖面前。因為,胡圖常放一雙筷子在自家,對他喜歡吃的菜一清二楚。
“好,德庸啊,聽說你們酒廠這兩天缺人手啊?”訊息靈通的胡圖問。
“嗯,叔,您先喝酒,先喝好酒咱們再談幹活的事情。”胡德庸看了一眼自己的爹胡有智,因為請不請胡圖幹臨時工,必須他首肯。
“你又賭輸了?”胡有智盯著自己這個家族裡最愛賭博的胡圖,不是玩牛牛就是炸金花,或者是玩九點。
他每次辛苦賺點錢,總是輸多贏少,所以他老是在村裡轉悠,也極易碰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嘿嘿!”胡圖露出被煙燻過,黃中帶黑的大門牙,他不置可否地笑了。
“你明天去吧,但是不許偷酒喝!特別是新煮的白酒,那度數高,接近六十度,你上一年偷酒喝,睡了一大下午,差點誤了我一千多斤酒糟!”胡有智一點面子也不給胡圖,他常常公是公,私是私。但是,胡圖求上門來求工作,他十有八九會給這個不爭氣的家門的。
胡家煮酒廠也不是很大,一間蒸酒房,一間鋪酒糟房,一間放酒缸的房,一大間餵豬房。一次出酒也就是一千多斤的樣子,而且還得一個煮酒週期,約合六十天。
胡家煮酒的大木蒸桶,常常有三四人合圍那麼大。上面是一個鋁合金的大蓋子,和一個極長的像排氣管一樣的裝置。
大木桶下面有一個接酒的龍頭,一般來說,新酒出桶時是熱熱的,度數也是最高的,常常達到六十度左右!
在忙發酵的時候,需要人手。在出鍋的端熟玉米時更需要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