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母子倆起身,到一樓吃飯。
“汪汪汪”大黑狗高興地叫起來,狗叫聲伴隨皮卡車的喇叭聲,不用說,是梁鋥亮的爹回來了。
“爹回來了!”梁鋥亮和娘剛剛坐下,端起碗拿起筷子。
“咦,奇怪,他爹今天怎麼回來了?”胡辣椒覺得有些奇怪,望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德權舅舅。
“我去給爹盛飯。”梁鋥亮起身。
“你爹是要喝黃酒的,你打一碗黃酒吧。”胡辣椒指著餐廳裡的一大壇黃酒道。
“開電視,開電視,南方市臺!”還在院壩裡的梁正心朝開著窗的一樓餐廳大喊。
梁鋥亮的娘起身,按下長條餐桌對面的21寸的創維彩色電視機。
電視裡播放的是南方市的廣告,廣告是各大公司的門業廣告或者五金廣告。
“哎呀,今天累死了!好久都沒有這麼拼命過了!”梁正心把髒衣服往餐廳裡的紅木長椅上一丟,然後往外面走,不用說了,他是到外面的院壩水龍頭處洗手和臉。
胡辣椒不動聲色地起身,提起丈夫的髒衣服往外面走,顯然是拿到一樓衛生間去。
然後,梁正心把他心爰的大黑狗帶了進來。
胡辣椒也回來了。
梁正心常坐的位置是正對著電視機。今天也不例外,他坐著一家之主的位置。
他光著曬得黃裡帶黑的上身,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捨得花力氣幹活的人。
爺倆在一起,一個黑,一個白,對比,黑白分明。
“狗日的,他們真捨得在電視裡打廣告,一行字一天就要五十塊錢呢!打廣告也沒啥子卵用!”梁正心一邊喝酒一邊盯著電視機。嘴巴里說著粗嚕的話。
雖然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的日子真是不多。
梁正心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梁鋥亮和胡辣椒默默地扒著飯。
德權舅舅坐在條桌的尾部,他常常是飯菜放在一起,話語幾乎沒有,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只有吃完飯的時候,才發現他收拾碗筷,人們才發現他的存在。
“你今天沒有參加活動嗎?怎麼一身都是乾乾淨淨的?”幾口黃酒下肚後,梁正心才發現自己的兒子一身乾淨。
“他去了的,一身黑泥!剛剛洗完澡!”胡辣椒替兒子說道。
“狗日的,年輕後生們都蠻拼的,都想在鎮裡幹部面前討好!”梁正心一大口黃酒下肚後,望著胡辣椒。
“不是討好,是人家做事風格!”胡辣椒夾了一夾涼拌黃瓜放在自己碗裡,糾正自己丈夫道。
“啥風格,呂富貴那狗雜種不是他爹教他勤快一點,他詁計打死也不會公家那麼拼命的幹活,還不是想入黨?我聽鎮裡的幹部跟我透過風了,表現積極的,會納入入黨積極分子的。”
“咱們亮兒,他還不是一身滿臉的黑泥,他才是真的幹活。”胡辣椒看著低頭吃飯的梁鋥亮。
“一會兒電視裡要放的,可以看到胡家兩個兒子,呂家一個兒子的表現的,還有他,一看是不是裝的,我是有數的!”梁正心用筷子指了指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