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比較鬼的呂五斤不時地回頭觀望。女兒呂思思偷看梁鋥亮羞怯的情狀,這一幕剛好被他看到。
他那張老臉,像一朵幾乎快要凋零的皺皺巴巴的花兒一樣。此時,由於笑得肆意,似乎這朵老花也在做最後掙扎地綻放!
這鬼魅的一笑,轉瞬即逝!
因為,今晚是一軸大戲,戲裡主角不光是臺子上的,還有梁正心,有胡有智,當然還有自己。身後這些人,包括石頭村的年輕後生們,還年輕著呢,還嫩著呢!
“今晚的戲為啥是《提牢拷打》?”走著走著,呂五斤問自己的侄女婿馬治鄴。
“不清楚,是梁老爺子喜歡看這摺子戲吧。叔,好像叫《拷打提牢》吧?”馬治鄴畢竟是老師,喜歡正確的名稱。於是,糾正了呂五斤的話。
“《提牢拷打》,《拷打提牢》有啥區別?不就是順序前後換了下嘛,你們當老師的就愛較真!”呂五斤不以為意。
前面兩人熱熱鬧鬧地討論今晚的大戲。
走在後面的梁鋥亮和呂思思也在討論今晚的摺子戲。
“鋥亮哥,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是不是看過這出戏?”呂思思問。
“看過,怎麼沒有看過,這是我爹最喜歡看的一齣戲。感覺每隔一年都要請戲班子來演這出戏的。”梁鋥亮回憶道。
“嗯嗯,是的。你爹為什麼老是喜歡這出戏?”呂思思連連點頭。
“這個估計和我娘有關吧!”梁鋥亮解釋道。
“和你娘有關?”
“是的,我娘這人啊,信佛的,特別同情戲裡的尼姑啦。每年都要去胡公山拜訪,要去燒高香的。”
四人在河邊邊走邊聊。
河裡的水不多,河裡有些地方看得見黑色的淤泥,河中隆起的地方長著雜草,河堤上有三三兩兩的雜樹。
“我在歐洲留學時,看到他們的河裡都是碧波盪漾,遊人如織,遊人在河裡划著皮艇,哎,要是哪一天咱們這裡也能像他們那樣,舟行碧波上就好囉,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啊?”梁鋥亮看著河裡一片亂糟糟的樣子,感嘆道。
“鋥亮哥,歐洲是歐洲,他們那裡和咱這裡不搭嘎,別難過!這裡環境的事情,鎮裡會考慮的,我們普通小老百姓就不要操這份心了。”呂思思安慰道。
“思思啊,你是沒有出國過,如果你看到河水都是碧綠的,河堤都是綠道的話,你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幸福指數肯定不一樣啊。”梁鋥亮繼續憧憬著美好的生活場景。
“呵,鋥亮哥,我理解不了你的想法,咱們要面對現實吧,咱們這裡就這樣了,你一個人能改變什麼呢?”呂思思苦笑了下。
“思思,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在樟樹林裡玩耍的時候嗎?你曾經說過,你要當一個小仙女,喜歡在仙境一樣的地方生活。嗯,現在,你是搞美術的,你骨子裡肯定喜歡仙境般的地方生活吧?”梁鋥亮直截了當地說出呂思思小時候說過的話。
“哎呀呀,鋥亮哥,這些事情你都還記得?”呂思思有些激動。
“在我的世界裡,我就希望在童話般的仙境裡生活,而不是生活在垃圾遍地,汙水橫流的地方。”個子高大的梁鋥亮,說出憨憨的話語。
呂思思聽著這個大個子說的話,感覺他是不是大腦有問題,自己家裡條件好好的,當鎮裡的首富就好了,他卻偏偏操著聯合國的心!
很快,四人就到了石頭村的下游梁鋥亮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