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勞倫男爵的尷尬時刻也僅僅只持續了半個小時而已,就需要迎接結束了……並非是因為伊諾的盛情闡述僅僅只夠他說個半小時就沒有貨了,事實上如果要讓伊諾像開個公開課那樣可以容忍他肆意發揮、發表自己的思想,伊諾講個三天三夜都是毫無壓力的,自小跟著父親學習的伊古力和陪伴丈夫多時的莉絲就都能夠深刻體會到這一點,自然也不是因為伊諾靠著自己頓時醒悟過來了,或者勞倫男爵下定了決心將滔滔不絕的發言給打斷了。
而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客人突然造訪了,才讓才剛剛完成了“熱身”的伊諾停了下來。
而這位能夠打斷勞倫男爵以及伊諾兩人私密會談的人,自然就是腳程速度比馬車慢了半個小時一直追了過來的優諾村老村長了。
……
騎士彼得敲了敲門,得到了男爵大人的應允後才躬身進入了屋內,在勞倫男爵的耳邊輕聲說道:
“大人,優諾的村長正在客廳等候,表示希望大人結束了會晤後,能夠賜予他一次談話的機會。”
嗯,瞌睡恰巧送上枕頭的,老村長來得正是時候,要不然勞倫男爵都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將話題引到正題呢!
因此勞倫男爵並沒有放低聲音對騎士彼得囑咐幾句就算了,而是先向伊諾簡單闡述了一下老村長就待在了這間屋子的客廳裡,一副有什麼要事需要面對面彙報的樣子,等著伊諾和勞倫男爵會談的結束,然後才不急不緩地向對方問道:
“嗯,我們要談的事情也先不著急,不如就讓村長進來先把村子裡的問題先解決了吧,你看如何?”
單從勞倫男爵這最後這徵詢伊諾意見的一句話,就可以聽得出來男爵大人對伊諾的重視了,要知道男爵大人可是領主,是這片土地公認的主人,起碼在這個領主需要為公民人身安全肩負責任、擁有普遍宗教信仰的鼓茲王國裡,並沒有太多能夠激化階級矛盾的土壤存在,因而從階級抗爭到極點而引發的革命性思變、社會統治局面洗牌等的顛覆性現象等等,在鼓茲王國還未到適合登臺的時候,階級的立場分明且各施其職,勞倫男爵在伊諾的面前想要作出什麼決定,根本就不需要徵得對方任何的意見!
也可以說,領主認為你有資格發表自己的意見,你就有資格擁有看法,反之亦然,領主認為你的存在沒有價值的話,即便是貴為一村之長,面對面了,不接受就是能夠讓彙報都進行不下去,不予接受、不與接納,因此體現出來了在勞倫男爵的心目中,伊諾的價值遠超一個小小的優諾村全部!
在這種時代裡,領主臨時徵用村民的住所進行私用,甚至都不需要事先跟屋主打個招呼,就更不用說商量個一二了,而且身為領民的屋主也不會對此有任何異議,不管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都不會付之反抗的……當然任何事情也都不可能是沒有限度的,即便是奴隸也不可能永遠樂意被無條件剝削的境地,即便是聖人也不可能永遠接受私人的幸福被無限制地剝奪掉。
這也就是說領主固然可以驅使領民們去做任何事情,但是這種權利終究是擁有極限的,要想統治好領地,領主就不可能對領民們予取予求,這並非能不能做得到的問題,而是態度的問題,這就是勞倫男爵對伊諾友好結交的態度、對優諾村村長僅限於工作事務的疏遠態度……
“大人的要求自然沒有什麼不合適的,陋居有幸能夠為大人和村長效勞,是我們家的榮譽,而且村子不久前所發生的事情也確實十分重要,那我就先不打擾大人和村長的商談了,我就和莉絲在外面等等好了!”
勞倫男爵如此顯而易見的重視,伊諾自然清楚地感覺到了,不會傻到視而不見的程度,畢竟跟勞倫男爵打交道的次數也不算少了,男爵大人從經營自己手中工藝品的行當裡獲得了多大的財富和影響力,伊諾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但是單從自己在男爵大人手裡所獲得的不菲財富就能夠推敲個一二來,不過伊諾也知道好歹,有些宣傳是自己做不到的,有些錢是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有些權勢也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而勞倫男爵又沒有虧待自己……說白了伊諾全家對勞倫男爵都非常感恩。
“感謝你的同意,我的朋友,不過我想等等與村長的見面,身為主人家的伊諾你並不需要所謂的迴避,如若不然不就怠慢客人們了麼?”
勞倫男爵對著伊諾眨了眨眼以示默契,繼續道:
“況且我的朋友伊諾,不管怎麼說你也是生活在這村子裡的,我認為我跟村長的談話也沒有什麼是你不能聽的,沒有什麼是你不能知道的,不是麼?”
伊諾聞言更感覺受到重視,說實話也不是說不好奇的,而且聽著男爵大人的語氣也輕鬆不像大事,便就憨厚撓頭答應道:
“既然大人不嫌我在這兒礙著你們談正事的話……那我也坐著等等好了,不過等下叔進來的時候,還請麻煩大人也跟我叔提一嘴是您留的我在這一邊也聽著的,畢竟原因我想您也是明白的,不知道可以不?”
“我的朋友啊,這是自然的……彼得,為了不耽擱時間,可以先讓村長進來了。”
道理勞倫男爵自然懂得,說明了就讓彼得喚人進門了,騎士彼得點頭應是,然後轉身開門離開了。
伊諾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自然是由於“現官不如現管”的道理了,不先由勞倫男爵先說明白好好的在一個官方彙報的正式場合裡,居然還留著一個沒有官職編制的管轄平民在場,即便伊諾心再大也怕負責排程村裡關係的村長大人心生不滿,想多了還以為優諾村的真正話事人是伊諾而不是他呢!
日後偷偷給自己下絆子自己也不好受,畢竟本來伊諾的財富就跟以務農和狩獵為本的村子並不匹配了,再惹村子實際管事的村長大人不高興了,就真的激發矛盾了,大家都吃虧,還不如自己先把話說白一點,讓男爵大人跟村長澄清好了沒有那麼多顧慮。
……
彼得離開了沒一會,老村長就進門了,勞倫男爵見著了場合這會正合適,就直接藉著伊諾在場的“便利”解決自己並沒有看著村長上報的問題,說開門見山直接先一步說道:
“村長,這會我們就不多寒暄了,等會我還有些要事跟伊諾商量的,就先不讓我的朋友離開了,有什麼情況老人家你就先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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