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晚休息了沒多久就被劉海霞吵了起來,啪啪啪拍門拍地極響,她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一抬手看錶發現都已經是兩點半了。
“什麼情況?半夜砸門?中邪了?”秦歸晚嘴裡碎碎念著,透過貓眼兒看著劉海霞。
“什麼事?”
劉海霞低著頭沒回應,秦歸晚一陣涼意從背後襲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便沒給劉海霞開門。
“怎麼了?”
劉海霞也是沒回話,只是在門口又呆了一會兒後轉身走了。
這突然詭異的一幕令秦歸晚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爬進自己床上卻沒有絲毫睏意,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一直到東方放亮了才緩緩起身。
她給劉海霞發個訊息先是問了問今天要和兩個代表怎麼講二人的事兒,然後又委婉的問了問劉海霞她昨天晚上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夢遊了。
誰知資訊剛發出去,敲門聲就響起來了。劉海霞端著兩杯熱茶,見秦歸晚出來了順手就將手中的熱茶遞給了她。
“謝……謝謝。”秦歸晚受寵若驚地接了過來,劉海霞順勢和秦歸晚進了房子。
“你是不是想問,我昨天晚上是什麼情況?”劉海霞吸了口熱茶,眼睛微微眯著,看不清她的神色。
秦歸晚一愣,沒想到劉海霞會主動提出來這件事,便張口應道:“啊——對。”
劉海霞低著頭,像往常一樣沉默了很久,厚重的劉海擋著她的眼睛,秦歸晚只能從她髮絲中看到她眼睛中閃出的幽幽的光。她含著胸,駝著背,雙手緊緊地攥著放在大腿上。
就在秦歸晚已經快放棄,覺得這次的談話沒有結果的時候劉海霞終於幽幽開口了:“因為我的孩子每天半夜兩三點都會醒來放聲大哭,這個時候我就會起來去叫我們當家的過來看看孩子,可他要麼就是裝作聽不見在裡面大吼大叫,要麼就是罵罵咧咧出來對我拳打腳踢一頓然後繼續去睡——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說到這兒,劉海霞停了下來,面容都有些扭曲:“我真恨那個男人。”
秦歸晚拍了拍劉海霞的肩膀,還沒等她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劉海霞便在一瞬間收斂了情緒,又變成了那個秦歸晚記憶中的沉悶,木訥,又有點不善言辭的女人,只是此時她嘴裡依舊嘟嘟囔囔些什麼。
她面無表情,臉上甚至有些麻木,眼睛再也沒有發出如剛才一般地光輝,死氣沉沉的眼睛上蓋著厚重的劉海,緊攥的雙手也頹然擱在了兩側。
秦歸晚湊近了一聽,原來淨是些怨天尤人的話。
“我能怎麼辦呢?孩子還小。我為什麼這麼命苦呢?為什麼我要嫁他們家去?為什麼命運之神從不曾眷顧我呢?為什麼別人都能獲得幸福呢?”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就像是在囈語。
秦歸晚又聽了幾句後,劉海霞便跟秦歸晚道了再見回了自己房子。
她坐回自己沙發上又喝了口熱茶才聯絡了裝置部和技術部的兩個人,問人傢什麼時候到她過去接。
兩個人沒坐同一趟車,一個在東站一個在北站,但是到的時間卻是一模一樣,秦歸晚只好和劉海霞商量兩個人分別去接一個。
還沒到中午兩個人就到了,裝置部和技術部分別派了一個人出來當代表,裝置部派了個矮胖男人,名叫於豐。可能因為謝頂的原因,年齡一眼看過去都像是四十歲,可據資料來看這個人才剛過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