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逐漸變暖,朝槿和習鏡關係也已經開始慢慢改善,最大是體現在沈宜嘉已經放心兩個人單獨呆在一個屋子裡。
習鏡為了能爭取和朝槿獨處一室的機會整天整天扯著沈宜嘉說著些大道理之類,這樣不甘放棄的精神讓沈宜嘉不由得甘拜下風,忍不住抱拳行禮。
經過朝槿不斷地的勸說,沈宜嘉終於出去給自己找了個工作,所以現在大多數時間都是就習鏡照看著她,不過沈宜嘉在飯點兒的時候都會出現,叨叨些天南地北地家長裡短,直到把朝槿惹煩叫習鏡推她出去才算了事。
這件事讓朝槿非常頭疼。
不過,事情的到來總會有雙面兒,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就在剛才習鏡附在朝槿耳朵旁輕聲道:“我在醫院對面的巷子裡租了一間房子,用作私人畫室,朝槿,你可以重拾畫筆了。”
私人畫室!私人!
聽名字都覺得不一般!
朝槿開心地幾乎都要原地蹦起來,她狠狠地抱了一下習鏡,開心地在原地打轉。
你無法想象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當聽到一件令自己開心意外的事兒,能激動成什麼樣子。
習鏡牽著朝槿的手,捂著她的眼睛,七拐八拐去了一個巷子,慢慢地走向了那個讓他準備已久的地方。
朝槿工作室。
……
這已經是朝槿第四次偷偷溜出醫院和習鏡一起去畫室了,並且一去就是一上午或一整天。投入繪畫的朝槿簡直像太陽一樣光彩奪目,她一手拿著調色盤,一手持著畫筆,一層一層地勾勒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幾年沒碰畫筆的她有點生疏,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畢竟她畫畫不是在用畫筆,而是在用心。
其實說實話習鏡也不知道朝槿到底畫了什麼,只感覺她一直神神秘秘地,在考慮到朝槿應該不會對自己的身體太過分後,習鏡也就不管了,任由朝槿一個人呆在畫室裡隨意揮灑自己的靈感。
雖然沒見過朝槿的畫稿,但習鏡卻是知道朝槿的畫分別叫什麼名字。朝槿一個人呆在畫室裡,也不怎麼藏著掖著,只是習鏡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專門觸及這方面,畢竟這是朝槿的事業,需要他去尊重和保護隱私。只要知道她還好著,心情愉快,很開心就夠了。
……
第一幅畫叫《白色鳶尾》,雖說叫白色,但整幅畫裡一隻白色鳶尾都沒有,有的只是大片大片的紫色花朵,有的已經敗在了土地上,只有零星幾隻還開的正旺。
朝槿畫這幅畫其實是為了紀念自己第一幅被賤賣出的,那幅畫叫作白色鳶尾,畫中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看起來就像是天神降臨,佈滿了希望,花海的盡頭是朝陽。
朝槿其實也沒想到,如今的她畫出的鳶尾和當初竟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可能就如她現在所想,花本來於塵土,終將歸於塵土吧。
朝槿將畫好的畫布掛在了通風處,看著鳶尾花海盡頭如血的夕陽心想,大約再過兩個月就可以上光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