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家人度過一個溫馨的春節後,吳恩澤與父母長談了一整夜,他把自己想法和理想說了出來。
父親吳平倒是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嘆了又嘆。母親張翠早已是抽抽涕涕,又是擔心這,又是擔心那,抱著吳恩澤,撫摸著他的小臉,深深看了幾眼,又繼續抱著他哭。
夫婦兩都知道,這修仙之路必然是兇險萬分,就怕這一走,是此生最後一面了。他們就這麼一個孩子,意外得來,卻還是要還給老天,哪能不心酸流淚。這世上最珍貴的便是親情,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知養兒不易,才知難捨難離。
吳恩澤眼角也是淚水,他知道自己一旦踏上修仙之路,從此便是兩個世界。但自己總要長大,總要離開父母,心意已決,只是那份不捨,那份對家深深的依戀之情,讓他久久無法靜心。他故作堅強,安慰母親,以後一定會想辦法回來看看他們,絕不會忘記父母的恩情。
吳平看著已然懂事的孩子,心裡安慰,拉住吳恩澤的手說:“孩子,爸爸媽媽一直有個事情沒告訴你,你心裡有個準備。”
吳恩澤一愣,隱約猜到了什麼,點了點頭。
張翠看了眼吳平,知道他要說什麼,也是抓起吳恩澤的手,握在手心裡。
吳平道:“孩子,我們其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是神用流明河帶給我們的恩賜。”
吳恩澤雖然心裡早就有些懷疑有些明白,但真從父母口裡得到答案的時候,他還是心裡翻江倒海。看著眼前兩鬢斑白的父親,吳恩澤再也忍不住了,撲進父親懷裡,哭著道:“父親!您一輩子都是我的父親!”
張翠也哭得更厲害了,一家人緊緊相擁,久久不停。
第二天早上,紅著眼的吳平將家人全部叫到大堂,向眾人宣佈吳恩澤要開始遠遊學習。
幾位老人都是詫異,不明白怎麼大過年的突然做這樣的決定,紛紛反對。
吳平卻是為兒子說了很多,說吳恩澤這個年紀也算不小了,男子漢大丈夫要出去走走,才能開闊眼界有所建樹,而且吳恩澤有一位很好的新老師,足以保護他的周全。
吳平讓巧秀去準備下,以後她就是吳恩澤的貼身丫鬟了,跟著吳恩澤照顧他的起居。張翠則是拉著吳恩澤,在他耳朵邊悄悄說道:“恩澤,巧秀這姑娘不錯,等長大些,你要沒其他更好的姑娘,就給媽媽帶個孫兒回來。”
吳恩澤一愣,耳根子唰的就紅透了。張翠淡淡笑了笑,心裡還是有些不捨。
之後,吳平又當著眾人的面,給吳恩澤詳細講了講當年夫婦二人是怎麼遇到吳恩澤的過程。只是當年實在沒有什麼線索,其實吳平後來也託人向上遊搜尋過,但並無人家丟了孩子。
他們又說了很多吳恩澤小時候的趣事,張翠還告訴吳恩澤,他小時候第一個學會叫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而是爺爺。當時可把老爺子樂壞了,不停和他人炫耀。
吳恩澤細心聽著,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當初是躺在一塊碎船板上的,這塊碎船板就是一直掛在父母房間牆上的那個“裝飾”。
吳平起初還不懂,請人看了後才知道這是個船板,猜測吳恩澤的親生父母可能是遇到了船難。還有一塊小碎布,也是當時之物,被吳平一直小心儲存著,如今給了吳恩澤。
這天晚上,不知怎麼的下起了小雨,眾人依依不捨地將吳恩澤三人送到西城門,這裡也是吳恩澤當初拜師之地。
李仲對眾人道:“各位,就送到此吧,還請留步。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恩澤的。”
吳平點了點頭,又是一番囑託。
吳恩澤認認真真聽著、看著,把這一切都深深刻入腦海。
“走罷。”李仲知道再下去,怕是又要走不開了,拍了拍吳恩澤的背。
吳恩澤一咬牙,轉身走了。
吳平和張翠挽著手,也是看著,這小花貓,終於是長大了。
“小花貓,早些回來啊!”張翠還是忍不住對著吳恩澤的背影喊道。
吳恩澤忽然站住,摘掉斗笠,回身往地上噗通一跪,朝著父母重重磕了三個頭,雨水打在臉上,溼潤了臉龐。
自此,這雨夜訣別,仙凡兩隔,再無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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