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輕鬆，劉璋卻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他又抽了口煙，緩緩地吐了出來，才說：“對了，先前說起你學校的事，怎麼，你沒有女朋友，總有喜歡的人吧？”
楚辭低頭想了想：“沒有。”
“沒有？不應該啊，你這麼大的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啊，怎麼會沒有？是真沒遇到，還是學校裡沒有你瞧上眼的？”
楚辭又狐疑地看了劉璋一眼。
這人怎麼真坐在這裡跟她扯起閒話來了？
而且……也太八卦了點吧？
她抿抿嘴，才為難地說：“大概……兩者都有吧，主要是我也從沒想過這些事。”
這倒是實話，不僅是現在，就是四百年前她在逍遙閣，也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之前喬峰還拿這事打趣過她，說她心裡全裝著練武，心上人早被擠沒了。
楚辭回答完，氣氛便漸漸冷了下來。
劉璋依然一口一口地抽著煙，煙霧被吐出來，慢慢地堆成一團，籠罩在他的面前，讓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楚辭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見劉璋還不說話，她便低下頭，重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她這一動，吸引了劉璋的目光。
他扭頭看楚辭拿著筷子的姿勢，突然笑了起來：“你拿筷子的姿勢好奇怪。”
楚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拿筷子確實很奇怪，就如嬰兒攥著棍子似的。
她從小就在外面流浪，吃百家飯長大，後來更是乞討為生，哪裡有條件用筷子？
後來進了逍遙閣，自然沒人管她，她第一次用什麼姿勢拿筷子把飯巴拉到嘴裡，之後便一直就用那個姿勢。
後來閣裡來了個女孩，姓高，尋常人都叫她高姐。
高姐不像楚辭，她原本有家，只是家裡人都死了，才被領了進來。
高姐讀過書，自然也知道怎麼用筷子。
有一天，高姐看她夾不起來丸子，就湊過來教她拿筷子的方式。
可惜楚辭學了個四不像，高姐後來見她扒拉著也能吃，便不教了。
畢竟閣裡的訓練那麼苦，誰會留神一個人怎麼用筷子？
真算起來，高姐是楚辭唯一的朋友，前世今生，唯一一個朋友。
後來……
後來高姐死了，她扮作妓女去做任務，跟一個人私奔，閣裡怕她說了不該說的，派人出去滅口。
逍遙閣出逃的人，都得死，這事高姐也知道的，怨不得誰。
楚辭只記得回來覆命的人拿著一隻耳朵和一隻金釵，全是高姐的。
楚辭原本不常回想起往事，即便得知高姐的死訊時，她也只是偷偷對著圓月燒了紙錢，連淚都沒流。
現如今劉璋突然提起筷子，倒叫她恍惚了起來。
劉璋見她不說話，還當她介意這個，忙笑道：“也沒有多奇怪，反正能把飯扒到嘴裡就成，什麼姿勢不重要。”
楚辭卻突然沒了耐心。
她放下筷子，抬頭問劉璋：“劉哥，你都問了我半天學校裡的事了，可我總覺得你還是沒把想問的問出來。”
劉璋夾著煙的手一頓，回頭看楚辭。
楚辭面目平靜，不躲不閃的眼神直直撞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