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買了條魚，小辭想吃清蒸的還是紅燒的？”
楚辭見了，先笑開了：“紅燒的！醬汁要厚厚的。”說著從老徐手裡接過塑膠袋，又問，“今天有什麼喜事嗎，都捨得買魚了。”
老徐佯裝惱怒地瞪她一眼：“說得我以前有多摳門似的！”
不過他很快就憋不住，笑了起來，“哪有什麼喜事，最大的喜事，應該就是你又復學了，看你天天那麼認真地學習，我心裡高興吶！”
光說話不夠，老徐還十分認真地戳了戳自己的左胸，一臉的得意。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學習，楚辭笑容一頓，可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她接著話頭說道：“說起學校，我今天倒聽到了一些事。”
“什麼事？”老徐將髒外套拖下，掀起電飯煲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又蹲到一邊去擇楚辭沒擇完的菜。
楚辭狀似輕鬆地問：“有同學說我有段時間突然……不太愛乾淨，成績也下滑了很多，是為什麼啊？”
老徐手一頓，忙回身問道：“誰跟你說的？他們是不是又笑你了？”
楚辭的臉一僵。她刻意忽略過去老徐話中的“又”字，輕鬆地搖搖頭：“哪啊，是我剛認識的朋友說的，他說我變了很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才聊起來的。”
“我還沒想到我以前……那麼不討人喜歡呢。”
即使楚辭一臉淡然，可老徐聽到這話，還是眼眶一溼。
他頓時菜也不擇了，將溼手往褲子上一擦，尋了個凳子坐下來，這才說了起來。
“哪裡是你不討人喜歡，那不關你的事……”
老徐嘆了口氣：“都怪我，我之前吧，耳朵裡總耳鳴，我怕自己聾了，就想找個醫院好好治治。”
“那時候就沒錢，正好有個人說自己認識個醫生，人靠譜，收費也低，要介紹給我去看病。我一尋思，是個好機會啊，就去了……”
“然後被騙了？”楚辭接話。
老徐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沉重地點了點頭：“騙了我一萬多……”
“我那時候吧，總想著攢錢、攢錢，這一下子去了一萬，心裡難受得要命，所以那段時間，就特別委屈你，衣服也不給你買，吃的也不給買好的，甚至連些日用品，我能不買，就不買。”
老徐說得含糊，但除此大概能猜到。只怕原楚辭當時是知道老徐的耳鳴，也知道被騙的事。
大人缺錢的壓力很容易就會傳染到孩子身上，而孩子還不具備承受這種壓力的心理素質。
或許老徐當時的所作所為，讓原楚辭以為自己這個家要垮了吧？
於是自暴自棄，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幫老徐攢錢，為了少用水，澡和衣服儘量不洗，才會總顯得髒兮兮的。肯定還有其他的一些事，只是沒有在外表上表現出來罷了。
“後來你還幫著我去收集塑膠瓶，五個能賺一毛錢，你一天就能拿回來三四百個……”
撿破爛？
終於，一切都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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