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淩風堂問。
“不知道。”淩風揚搖了搖頭,隨即眼中又閃過一絲殺意。“剛才守門的阿財回報說軒兒滿身是傷地倒在了門口,然後我就將他送回來了,林醫師在裡面為他療傷呢,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不過這次無論是誰傷我軒兒,我都一定不會放過他。”
感受到淩風揚身上散佈的殺意,沒有任何修為的淩風堂忍不住後退一步。“三弟你先不要著急,林醫師醫術高明,軒兒不會有事的。”
“嗯,爹。哥不會有事的。”淩鈴故作堅強地安慰著淩風揚,可是自己卻雙眼紅腫,不爭氣地流下眼淚,一邊哭一邊說。“哥不會有事的,哥不會有事的……”
淩風揚感覺自己鼻子有些犯酸,一把將淩鈴攬入懷中。“這孩子。”
眾人又在屋外焦急地等了一會,淩鈴卻是忽然間從淩風揚懷中脫離出來,眼圈微紅,卻堅定地說道:“一定是李歌李常他們幹的,他們經常欺負哥哥。”
此話一出,全場一靜。
“怎麼回事?”淩風揚忙問。
戰魂沉睡的這一年裡,淩軒雖然受盡李歌和李常的欺辱,但為了家族著想,他從未將自己被欺壓的事情給說出來,每次都是獨自一人躲在無人的地方默默揉捏著身上的創傷。
淩鈴也是無意間發現的,不過在淩軒的要求下跟著一起保密,現在淩軒受此重傷,淩鈴自然第一時間想到李家,而淩風揚等人對此事卻是毫不知情。
淩鈴被淩風揚嚴肅的表情嚇的一跳,忙說道:“哥哥一年前受傷之後就經常被李歌、李常欺負,他們見到哥哥一次就打一次,不過哥哥不讓我將此事告訴你,他說……”
說到這時淩鈴委屈的哭了。
“他說什麼?”淩風揚也覺得心中一痛,自己這個父親做的不合格啊。
“他說淩家不是他一個人的家,如果為了他一個人而和李家翻臉,最終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看到的,而且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今日受的屈辱他日一定百倍奉還。”淩鈴將淩軒的原話說出來。
靜,小院突然間靜的出奇。一眾淩家人只覺得像是被一個大巴掌拍在了臉上。
“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胸懷與格局,可是我們……我們之前居然還嘲諷他,認為他不作為,是淩家的閑人,卻不知他為淩家已經默默地付出了這麼多。”
淩家曾經背地議論嘲諷過淩軒的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他們自認沒有淩軒這樣的格局與隱忍。相比之下,他們竟然還不如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今日受到的屈辱他日一定百倍奉還。多麼堅強而硬氣的話語啊,我們淩家人就該有這樣的氣魄,軒少爺,好樣的。”守門的阿財都對淩軒心中佩服。
“軒兒。”淩風揚搖頭,內心像是被針刺中,一陣一陣的疼。“爹對不起你啊。”
正在此時,房門開起,從室內走出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叟,他手中拿著一個藥罐,神情有些疲憊。
“林醫師,軒兒怎麼樣?”淩風揚著急地沖上前去。
“已經沒大礙了,只是胸口的傷像是被什麼野獸撕扯下來一塊肉,需要長時間休養。”手拿藥罐的林醫師說。
“野獸撕扯下來一塊肉。”淩風揚微微皺眉,向林醫師致謝之後就沖進了屋中,一眾淩家人也都是輕輕地跟在身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淩風揚走到淩軒身前,此時的少年正安靜地沉睡著,應該是疼痛還沒有減輕,所以他的眉毛緊蹙著,可是嘴角卻是掛著一抹自得而興奮的笑意,這讓淩風揚有些奇怪。
“是妖獸幹的。”淩風揚看到淩軒手臂上的傷口說。
“妖獸幹的?”淩風堂也走了過來。
“這把短刃是他娘送給他的,平時也沒見他拿出來使用,今天卻在身邊。”淩風揚撿起淩軒手中握著的烏黑短刃。
“家主。”
一個躡手躡腳地中年人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我今天在檢查資料室的時候發現前段時間我們接手的獵殺雙命貓妖的風磨森位置圖不見了。”
“什麼。”淩風揚抬起頭看向那中年人,是管資料室的淩致遠,他是淩家旁系親屬,平日裡負責資料室的分類與管理。“難道軒兒是去獵殺雙命貓妖去了,這孩子怎麼這麼拗呢,都說了不讓他去了,怎麼還是去了。”
一眾淩家人在聽到淩致遠的話語後,再結合昨天在議事廳中發生的一幕,都是明白淩軒身上這傷是雙命貓妖造成的。原本淩軒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又是瞬間瓦解。
“畢竟還只是個孩子,不懂得量力而行。二階高階妖獸豈是他失去了戰魂的少年可以解決的,如果那麼容易解決的話,家主也不用親自帶隊去風磨森了。”
“希望這次事情之後能讓他認清自己的弱小吧,以後跟著淩風堂經商也沒什麼不好。這大半夜的,這小子還真能折騰人,還好沒出什麼事兒。”
淩家人太過現實,剛才還為淩軒的隱忍與格局觀而對其心生愧疚與好感,這會兒又因為淩軒一意孤行、自不量力而重傷引得淩家上下不得安寧而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