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和一些相熟的大家閨秀們站在一起說說笑笑,十分熱鬧。今兒個來參加宴會的女子都是十二三歲,十四五歲的女子,這些女子們湊到一起討論的無非是哪家的首飾好,哪家的布料繡功好,要麼就談薰香。
這樣的圈子蘇慕錦融不進去,也沒打算融進去。
哭過一場的她此刻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哭過的痕跡,她唇角微彎,眉眼生動,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十分引人注目。
儘管對於她一身的裝束沒有什麼人認可,可是大家閨秀們對於這個臉生的女子還是十分好奇,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議論出聲。
“……我瞧見了是寧王妃身邊的張嬤嬤把她給引進門的。”
“不會吧,這女子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寧妃如此重視?”
“還真不知道,瞧著挺面生的,先前也從來沒有見過。”
蘇雲錦聽得一陣牙癢癢,惱恨的瞪了不遠處的蘇慕錦一眼。
她一個人帶著身邊的貼身丫鬟笙簫,靜靜的坐在不遠處抄手遊廊兩旁的木欄上,神情悠閒自在,有種孤芳自賞的清高。蘇雲錦瞧得一陣陣氣悶,正打算說點什麼,卻聽到又一個小姐冷聲道。
“哼,真真是不知所謂,寧王妃的大壽她如此不知規矩,穿了一身的白『色』也就罷了,還不跟旁人交流,我瞧是假清高,穿的那樣顯眼指不定是要來幹什麼的!”
有人附和,“可不是麼,哪有人家過大壽這樣喜慶的日子穿一身白的,這不是晦氣麼!”
這一點就是男子和女子的差別了,男子如果瞧見了比自己容貌好的,頂多也就笑笑過去了,女子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閨中女子,閨中女子平日中沒事兒就只能在家裡彈彈琴作作畫,學學刺繡女紅,實在是太閒了,所以就愛說人是非,聚到一起去更是不得了。如果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那這些個女子聚在一起那可謂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戲了。大多數的女子心眼都比男子小些,而女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此時瞧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美人當然心裡不高興。
再加上這個女子又這麼冷冷清清的,就更加讓人不愉快了。
眾小姐們當場就抨擊起來,“哼,要我看不知道是從哪個小地方剛剛來到京城的閨女,真真是半點規矩和教養都沒有,我們這些個姐妹們站在這裡也不知道來給問個安行個禮,規矩都學到狗肚子去了!”
一個綠衣女子聽了也十分惱火,冷聲道,“可不是,瞧瞧那一雙狐媚的眼睛,一瞧就不是什麼好人家出來的。”
蘇雲錦聽到這兩句心裡立馬舒坦了。
她扯了扯綠衣女子的袖子,“哎,別說了。”
“雲錦妹妹這是怎麼了?”
“說起來那個是我的嫡親姐姐,只是常年不出門,所以見識的少些,姐姐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眾女愕然的瞪大眼睛,臉『色』猛然一變,臉上敵意更甚。
“就是寧世子的那個沒過門的未婚妻?”
蘇雲錦黑著臉點點頭。
眾女恍然,怪不得方才寧王妃身邊的嬤嬤會去接應她,原來竟然是這樣。不過眾女子心裡更加不舒服了,寧世子那是什麼人,天人之姿身份高貴,未婚妻竟然如此遜『色』,真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當然,蘇慕錦是那一坨牛糞!
先前罵的高興的那個綠衣女子一臉怒『色』,冷聲道,“就這樣的女子也配做寧世子的未婚妻!簡直沒天理了!”
蘇雲錦見過幾次這個女子,心裡知道她也愛慕寧煜,她面上沒表現出來,笑道,“姐姐你可不知道我那個姐姐在府裡是個什麼樣子,知道了恐怕越發的鄙夷了。”
蘇雲錦和綠衣女子身邊的人聽到蘇慕錦的身份,有聰明的已經從人群中退了出去,這一會兒聽到蘇雲錦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說自己的嫡親姐姐,當即就有人皺了皺眉頭,從圈子裡退了出去。
她們嫉妒歸嫉妒,嚼舌根歸嚼舌根,可不代表沒有一點的腦子。就算那個蘇慕錦不是個好的,可這個蘇雲錦這樣破壞自己嫡親姐姐的聲譽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所有人都不著痕跡的退出了圈子,頃刻間,本來還熱熱鬧鬧的圈子,只剩下蘇雲錦和那綠衣女子兩個人。
綠衣女子這時候妒火沖天,哪裡在意到身邊這些人的反應。
她當即就挽住了蘇雲錦的手,低聲道,“妹妹此話怎講?”
蘇雲錦添油加醋的說道,“姐姐還真是不知道啊,我那個姐姐在府裡可沒有一個人敢招惹,我繼母劉氏先前對我大姐姐心有芥蒂麼,跟她並不親近,前段時間知道我那個繼母是怎麼死的麼,我那個姐姐說她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可是我繼母的父親卻來大鬧靈堂,知道這是為什麼麼?”
那綠衣女子也是個腦子蠢笨的,當即就上了當,擰眉道,“可是其中有什麼蹊蹺?”
“有沒有蹊蹺我是不知道的。”蘇雲錦呵呵的假笑兩聲,這樣意味不明的笑聲讓人愈發覺得事情是真實的,只是她不敢說罷了,那綠衣女子給了她一個“我什麼都明白”的眼神,蘇雲錦見此就壓低了聲音,“姐姐以為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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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綠衣女子一驚,謀害繼母已經是天理不容了,難道還有別的?
蘇雲錦瞧著她驚異的眸子,就挽住她的胳膊,湊近她的耳朵,沉聲道,“就這樣也就罷了,可她還是不死心,前段時間得了我們府中的中饋,因為先前府裡的老太太疼我比較多,她竟然買通了廚房裡的管事嬤嬤讓她一天三餐給老太太的膳食都改成了大肉,姐姐應該也知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吃點清淡的素菜才是對身體好,可你瞧瞧我那姐姐做了什麼好事兒,我那祖母吃了幾天的大肉,生生的給吃出病來,後來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那姐姐的手筆,直接氣的中風了!”
“什麼,有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