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著的人從衚衕裡站起來,吐了一個菸圈兒,來到幾人面前,對小風流說;“從哪兒惹的人?還挺有意思和流氓談起法律了?”
秦觀對對方的嘲諷不以為意,繼續對著小風流叨叨道:“我就特別不理解了,就因為這麼點屁大的事情,就因為折了面子,就要討個說法?“
“你們又不敢真的把我捅死,老首都的人民,這兒的片兒警肯定對你們門兒清,把我打重了進醫院,你們被抓,把我打輕了,你們自己也不爽,這架打著還有什麼意義?“
叼煙的那人一愣,秦觀又往上加了一把火:“自己事兒,自己了,我這兒才一個男人,找事兒的卻叫來一大幫,是自己太廢柴啊,還是找人當槍使。”
小風流一聽這話,急了,趕忙看看旁邊兒抽菸人的臉色:“卜哥,我沒那意思,我就是找人來給我助助陣不是?”
抽菸人聽了小風流的話,將菸屁股仍在地上,用腳碾滅,對著小風流說到:“既然不是大事,那哥們兒們就在這裡幫你助陣,你自己上去解決。”
看到沒,首都人民的特性,混這圈子的要講道理,都是文化人兒!
秦觀聽了這話,緊繃的神經立刻就放鬆了起來。
果然沒錯,當初他做機械工程時認識了一個首都包工頭,想當年也是四九城裡數得上的老炮兒,他曾經在酒桌上和秦觀說過,首都這個圈子裡講個理兒,單挑群毆後,什麼話都可以坐下來說,只要不是生死大仇,都可以處成朋友。
秦觀朝黃佳佳揮了揮手手,示意她們退後點,小風流將外邊的夾克脫下,露出一身腱子肉。
兩人就在衚衕中央,比劃了起來。秦觀上輩子一次架都沒打過,就算現在的身體被他鍛鍊的很是不錯,可也吃了沒經驗的虧。
兩三個來回,秦觀嘴角就捱了一下,牙齒將嘴唇磕出道口子,獻血就順著唇邊流了下來。黃佳佳幾人捂著嘴,不敢尖叫,怕秦觀分心,這時候的三個女孩才知道怕了。
秦觀愣了一下,閃過對面繼續跟過來的拳頭,將嘴唇抿了一下,一股血液的腥氣一下就衝進了口腔。
秦觀被血液的味道一刺激,開啟了前世的摳腳大漢風,不求過程,只求結果,打的好看有毛用?
秦觀頓時兇性大發,腿一蹬直直的朝小風流衝了過去,一把掐住小風流的肩膀,兩人因為慣性,一起滾到了地上。
圍觀的男子,正拿出根菸準備給自己點上呢,看見秦觀的這一動作,反射性的按了下打火機,火苗凸的一下竄出來,差點撩著了頭髮。
抽菸的男子趕緊拿開,從新按了下打火機,將香菸點好,再轉頭看過去,就看見兩個正糾纏在一起的人,在小巷子中滾來滾去。
由於衚衕有點窄,兩人剛滾個半圈,就撞上了牆一邊兒的牆壁,於是慣性使然,兩人被撞著又滾了回來。
看著這兩人和翻燒餅一樣的滾在地上,我轉,我轉,我再轉。
黃佳佳眼角兒還掛著淚呢,看到這場景,忍不住的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秦觀現在根本不管那麼多,眼珠子都是紅的,兩人你蹬我一腳,我踹你一下,就差扣臉,撕頭髮,咬耳朵了。
等秦觀以微弱的優勢將小風流按住時,兩人的衣服已經看不出一塊好地兒了,汗漬混合著泥土,讓這場景看起來是那麼的滑稽。
抽菸男人哈哈哈大笑,拍拍秦觀的後背說道:“小兄弟,給我卜慶璐個面子,從今往後小風流絕不會再找你麻煩,今後你要在這片兒有事,你找我。”
秦觀也不廢話,把小風流的衣服往前一送,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上邊兒的浮土說:“行,卜哥是吧,本來就不是大事,打一架這事就算了啦。”
卜慶璐對於秦觀的上道兒很是欣慰,他拍了下秦觀的肩膀,說:“那行,下次再過來我請喝酒。”隨讓兄弟們將躺在地上裝死狗的小風流給帶走了。
等秦觀帶著黃佳佳從衚衕裡出來時,沒有再說一句話。
黃佳佳咬了下嘴唇,看著面前這個丰姿俊雅的家教老師,現在一身的狼藉,溫潤如玉的面板上有著幾塊刺眼的青紫,嘴角邊還掛著乾涸了的血跡。
她突然一下子覺得,自己以前所追求的東西,都變的沒有意思起來,黃佳佳有點迷茫,她不知怎麼的,特別怕秦觀不再為她輔導,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想到這裡,黃佳佳小心的拉了下秦觀的衣角,看著面無表情的秦觀小聲的說:“出來玩兒,其實挺沒意思的,我以後會學好的,你還會來給我輔導的吧。”
秦觀看著臉上的煙燻妝已經被眼淚糊花了的黃佳佳,忍著心裡的一絲小竊喜,面無表情的說到:“行,我會看你表現的,今天太晚了,你們先回去吧。下次家教再說。”
三人看著冷淡的秦觀,小雞吃米一樣的齊齊點頭,坐上了出租,老老實實的回家睡覺了。
目送著三人離去,秦觀再也裝不下去了,把牙齜著,雙手趕緊渾身上下的拍著土,疼死了,什麼挨拳頭沒感覺,小說果然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