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劍在何處
替徒弟定下修劍後，蘇煙一改往日的憊懶性子，當天下午就將蕭琅然送去了二長老孟州那報到，一來她擔心遲則生變，萬一蕭琅然想清楚轉頭修法不修劍；二來則是她看到自家徒兒那明晃晃的三品築基，心塞。
就算知道那是那根倒黴玉滴露造成的，她也塞！
蘇煙心塞，孟州見到二人時卻是頗為驚訝，他原以為蕭琅然會跟著蘇煙修術法的。
結果竟然是來修劍？
修劍對修士的悟性和心性要求還蠻高的，悟性差一些的往往流於表面，修不出深淺，也不知蕭師侄能行不。
孟州想著，偷偷掃了眼那身量尚未竄起的少年，從上次曜日暉審訊來看，小傢伙的心性是不差的，論悟性可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些並不是他需要思考的，既然人家選擇來修劍，他一視同仁的好好教便是。
想完一圈的孟州和藹笑笑，麻利收下了這名插班弟子。只是除了蕭琅然外其餘弟子已然上過小半年的課了，他免不了要抽時間給他開開小灶，好好追趕一下落下的基礎。
蘇煙安排完徒弟轉頭便走，大好的中午不睡覺可就太可惜了。
“來，蕭師侄，我問你點事。”一通訓練後孟州招招手，剛剛教學時他見他雖無基礎卻仍比劃得有板有眼，心下不由生出兩分親切，是以甫一休息便將他喚了來。
“弟子參見二師伯，二師伯，您想問什麼？”收好木劍的少年拱手行禮，日光灑在他滿是汗水的額頭上瑩瑩的亮。
“別緊張，師伯是想問問你，”孟州說著伸手一指少年人手中木柄，“你覺得，什麼是劍？”
“百兵之君。”蕭琅然不假思索脫口一句，片刻後又踟躕著補充，“有鋒有刃，輕靈多變？”
孟州但笑不語，只默默盯著蕭琅然瞅了半晌，換了個問題：“那你為什麼修劍？你師父可是位很出色的法修。”
“二師伯，弟子喜歡劍。”蕭琅然道，一面攥緊了那柄木製長劍，“師父也覺得弟子應該修劍。”
“喜歡劍。”孟州頷首，“還有呢？你為什麼修劍？”
為什麼修劍。
少年微怔，隨即反應過來，孟州第一次問他的是為什麼修“劍”，第二次問他的卻是為什麼“修劍”。
為什麼選擇“修劍”。
蕭琅然垂眸，幼時種種飛速掠過心頭，再次面對這些回憶他已然心無波動，那光影變換，最終停留在蘇煙帶著他自長街夜市向浣月島走時的那一幕。
霜華之內師尊的身影孤單寂寥，面容悲慼。
她心懷蒼生卻苦惱於濟不得天下——
而他想陪著師尊。
於是少年沉吟後開了口：“二師伯，弟子想斬盡天下不平事。”
想跟著師尊一起，斬盡天下不忠不義不公不平。
“斬盡不平事。”孟州彎了眼，暢快的大笑兩聲，“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劍在哪？”
“劍在哪？”蕭琅然一愣，下意識捏了捏手中木柄，劍不是在手中嗎？
“對，劍在何處。”孟州點頭，面上笑意更甚，“這個問題你先不要著急回答，回去後好好思考一下，明日再來告訴我，你的劍在哪兒。”
“好的，二師伯。”少年行禮，禁不住不斷叨唸著那個問題。
他的劍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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