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素驚呼跳了起來,道;“貍兒,你怎麼回來了?師父呢?”
那駝貍咕咕低鳴,用嘴剔頸,露出一個白色紙卷。
陳錦素伸手取了下來,笑對皇甫靖和李飛魚道:“咱們共有兩只異種駝貍,這東西産於沙漠,奔行絕速,師父去的時候,駕飛板帶去一隻,現在準是叫它給咱們帶信回來了。”
一面說著,一面展開紙卷,低頭看完,忽然高興得一躍丈許,揚著那小紙卷,展步如飛向山上奔去。
李飛魚和皇甫靖倒覺一怔,互相交換一瞥驚訝日光,緊跟著也邁步登山。
陳錦素一面奔,一面揚著紙卷叫道:“師姐!師姐!快來看啊!”
如飛直撲峰側望日臺,朱錦萱練功剛畢,急急迎過來,問道:“素丫頭,什麼事?”
陳錦素氣喘咻咻道:“師父有信回來,你快看。”
朱錦萱接過紙卷,低頭細讀,臉上也泛起喜色,讀罷抬頭,卻見皇甫靖和李飛魚正並肩立在數丈外,四道目光,怔怔住視著她。
朱錦萱移步近前,含笑道:“也算兩位沒有白等一晚,要是昨日一走,那真如素師妹所說要後悔莫及呢!”
順手將紙卷遞給皇甫靖,又道:“家師有傳書到來,皇甫師兄一看便知。”
皇甫靖接紙卷在手,揚目道:“顏老前輩手劄,我等看得麼?”
朱錦萱笑道:“自然看得,今日起,咱們姐妹全仗兩位導引指教呢!”
皇甫靖好生詫異,展開紙卷,與李飛魚同觀,只見捲上寫道:“字諭萱兒素兒:為師抵滇已有數日,與汝尚師伯不期而遇,把晤甚歡,這次皖邊,竟又巧遇汝洪師叔,先後不過數日,多年舊友竟得歡聚,此亦人生一樂也。
接劄之日,汝姐妹即束裝就道離山西行,前往華陰城中六元客棧相候。仇蹤已得,為師殊感興奮,汝姐妹久居深山,亦當借機一履江湖,使人知我巫山武功,已有傳人,就便謁見師伯師叔,借領教益。迷陽神功不可稍斂,務須發奮,為師門一顯身手。師字。”
信未又有一行附註,寫道:“山頂茅屋不必封閉,今後將無再居之日,駝貍二頭,分作汝等坐騎,飛板使用,須在荒野之地,不可驚世駭俗。”
附註側邊,密密加了許多圓圈,以示重要。
看罷這張紙卷,李飛魚一顆心直向下沉,手腳冰冷,險些昏了過去。
因為這封信劄,證實了三點,都是李飛魚正在擔心的事:
第一,武林三鬼非但沒有錯過,反而巧遇於途中。
第二,諭令雙妹離山,顯然已有出世的決心。
第三,約會地點是華陰城,那兒正當西嶽和少寧山要徵,待雙妹抵達之後,下一步驟已不言可知。
這幾點,全是李飛魚不希望發生的,想不到終於發生,而且,發生得使他大有措手不及之感。
皇甫靖在默然片刻,道:“顏老前輩信中並未訂明相見的日期,著樣子,咱們也只好跟著去一趟華陰了。”
他這句話,一半是對雙妹,一半也是對李飛魚而發,事至如今,除了趕往華陰,試試最後運氣,實也找不到第二條更好的路可走。
再說,華陰也臨近少寧山,對李飛魚來說,正是同路。
朱錦萱笑道:“自是要辛苦兩位一步,咱們姐妹自幼上山,十餘年未離巫山一趟,江湖中形色,一竅不通,二位如無他事,最好能陪咱們一同往華陰去玩玩。”
李飛魚介面道:“前往華陽正是順道,但有一點困難,二位姑娘以異種駝貍為坐騎,一日千裡,我等何能追隨得上?”
陳錦素吃咯咯笑道:“李哥哥真傻,咱們不能分給你們一隻麼?貍兒力大,一定載得起你們兩個人。”
朱錦萱笑道:“好在家師未限日期,咱們在郊外可以分乘駝貍,到了市鎮,可以事先放它們自在荒野覓食等候,駝貍俱已靈,十裡之內,一聞嘯音,片刻即到。”
雙妹急急收拾隨身衣物,掩閉茅屋,當天下午男女四人已離開了巫山筆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