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和珠兒焦急不安地交叉來往踱著步子,不時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一下室中動靜。
起初,丹室中不聞一絲聲息,到後來,卻逐漸透出一陣陣重濁的喘息之聲。
阿紫搖搖頭,輕聲道:“三位老菩薩行事總是詭秘難測,他們把李公子留下丹室中,難道要傳他三聖門中獨門武功?”
珠兒道:“依我看,只怕不止傳他武功而已……”
阿紫驚問道:“難道你已經知道老菩薩的用心?”
珠兒點頭道:“猜著啦!午後三位老菩薩令我去找你的時候,我曾經聽見他們在低聲嘆說:“如冰那丫頭性子偏激,難望大成,不如成全了他,既報他贈藥盛情,又可由他制服叛徒,否則後果委實堪慮……”,我只聽了一半,便奉命從地道來尋你和李公子了。”
阿紫驚道:“照你聽來這些話,三位老菩薩莫非正合三人之力,在替李公子續接已斷的心脈?”
珠兒抿嘴道:“也許不止為他續接心脈呢!你試想,三位老菩薩雖然借藥為打通“七坎’xue,功力僅複了七成,無法制服霍守義,假如他們同時將內力轉注在李公子體內,豈不是可由李公子一人運用三位老菩薩合併的功力,霍守義怎會再是敵手……”
阿紫駭然道:“這主意雖好,但霍守義父子如今隨時都可能發動,萬一在他們行功未畢的時候發動起來……”
誰知這句話才說了一半,猛聽得外宮暴起一陣喊殺之聲,人聲足音,亂成一片。
珠兒順手從廊下壁間摘下兩柄長劍,一柄遞給阿紫,一柄提在手中,沉聲道:“姐姐守住室門,小妹去看看!”
她身形剛動,只見幾條人影如飛奔來,為首一個手擎雙刀的少年,正是沈二。
阿紫立刻迎上前去,急問道:“沈二哥,怎麼樣了?”
沈二哥喘息著道:“事情不好了,楊治大哥請求接替趙老大的班,不但沒有獲準,反引起霍元笳的疑心,親往後園檢視,秘密因而洩露,現在,楊治大哥已經……”
阿紫心頭一震,搶著問:“他怎麼了?”
沈二傷感地抹一抹眼角淚痕,道;“阿紫妹子,不要難過,楊大哥已經為老菩薩盡了力量,被霍元笳那小賊掌劈在後園石屋前……”
阿紫嬌哼一聲,腦中金星亂閃,連忙扶著牆壁,定了定神,銀牙狠狠一挫,切齒吞聲罵道:“好啊!霍元笳,小賊!殺兄之恨,我楊阿紫要連本帶利要回來!”
沈二拍拍她的香肩,無限關懷,只恨難以言語形容,停了停,道:“現今叛賊業已發動,賊黨已開始進撲內宮,咱們時間太倉促,人手尚未聚齊,須得即稟三位老菩薩。”
珠兒搖搖頭,低聲道:“島主吩咐,三個時辰以內,無論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能進丹室驚擾。”
沈二驚呼道:“但是……”
珠兒介面道:“沈二哥,老菩薩如此吩咐,咱們怎能違拗?”
沈二毅然一頓足,回顧身後另三名大漢道:“好吧!沈二受島主厚恩,今日正是報答之時,兄弟們,勢迫至此,你們……你們還是早些退出宮去吧……”
三名大漢同時厲聲道:“沈二哥,這是什麼話?你不怕死,難道我們倒要活命?”
沈二贊道:“難得!難得!二位姑娘好好護衛後宮,咱們有四個兄弟,至少,還能在宮門口擋它一陣!”
他毅然倒身向丹室遙遙拜了三拜,“嗆”地雙刀一擊,喝道:“兄弟們!走!”
四條人影貼地掠起,奔撲前官,尚未抵達宮門,迎面已蜂湧進來一大群吶喊人群。
那群人約有五六十人之多,一路叫喊著揮刀撲進宮門,為首一人,是個瘦削禿頂中年漢子,手裡倒提著一對護手鈎。
沈二緊一緊手中雙刀,低聲道:“你們不要輕動,看我先殺了張禿子,再一齊出手,務必拼死堵住宮門。”
說罷,雙刀一翻,突然厲聲大喝道:“島主聖駕在此,張禿子,你要造反嗎?”
這一聲喝,宛如晴天霹靂,剛踏進宮門的人,都不由一驚卻步,禿頂中年漢子駭然抬目,但見寒刀一閃,沈二的刀鋒已飛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