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駭然一驚,仰臉匆匆掃了李飛魚一眼,眸中充滿迷惘詫訝之色,猛可掙脫了手,嗔道:“公子請放尊重些!”
那趙老大咯咯笑道:“你這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居然還色迷心竅快活!”
李飛魚毫不為忤,反笑著拿起桌上象牙小盒,塞在阿紫手中,道:“這東西是霍少當家付託的,替我好好拿到房裡去,小心了,千萬不能打破了!”
阿紫自然認得那隻小盒是藍如冰房中之物,心知必有緣故,低頭接了,移步姍姍向臥房走去,李飛魚腳下一錯,卻又將她去路攔住,一手搭住她香肩,竟和她並肩相摟,湊過鼻子向她頭上一陣嗅,連道:“唔!好香!好香,姑娘擦的什麼油?”純是一副色迷迷的紈挎公子神態。
阿紫只羞得從玉頰直紅透頸子,卻又不知他如此做作,用心何在?只好低垂螓首,不聲不響。
李飛魚藉著嗅聞發香,手上輕輕又捏了她一下,湊在她耳邊,急急低聲道:“阿紫姑娘,你自信能殺得了這姓趙的麼?”
阿紫駭然一震,驚詫地掃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李飛魚忙又揚聲笑道:“好!我一定向霍少當家說,帶你同到中原去逛逛,哈!中原風光,真是說也說不盡……”
偷眼一溜趙老大,恰好正被門簾擋住,看不見房中情景,忙又低聲道;‘快下手,時間已經迫不及待,快下手殺了他!”
阿紫雖然不明原因,但見他神情緊張,決非戲言,當下假作掙紮,用力一扭,掙脫了李飛魚擁抱,沉聲道:“李公子,請你老實一些好不好?”
李飛魚哈哈笑道:“害什麼臊,等我告訴過霍少當家,你就是我的人,還有什麼好害躁的!”
一面胡說,一面張開兩臂,滿臉邪笑,向阿紫撲抱過來。
阿紫連連後退,轉瞬已退到房門邊,突然驚呼一聲,扭身向外便奔,似有意,似無意,竟一頭撞在趙老大懷裡。
趙老大何曾防備,心裡一陣蕩漾,正待趁機摟住也揩揩油,軟玉溫香剛一人懷,突感脅下“期汀’重xue之上,被重重戳了一指。
可憐他笑也沒笑出聲來,哭也沒哭出聲來,身子一陣抖,已經木偶般不再動彈。
阿紫反手一抄,迅快無比將他拖進房裡,摜在牆角,向外張望,幸而並無旁人,便急問李飛魚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飛魚氣急敗壞,大略將霍元笳脅迫之意,說了一遍,道:“如今時已迫切,今夜三更,霍氏父子必然發動,你必須立刻將這訊息,飛報後宮三位老菩薩。”
阿紫略一沉吟,切齒道;“好!看來只有硬拼一場了,公子快隨我一起去吧!”
李飛魚急急從趙老大身上剝下衣服,自己扮成他的模樣,阿紫駢指點了他的死xue,將屍體拖人臥室,放在床上,面向床裡,用被蓋好,做成熟睡的樣子。
兩人收拾妥當,阿紫順手將那隻象牙小盒揣在懷裡,疾步穿過後園,開啟園門,一前一後,低頭循街疾行。
這時候,街道上來往盡是身著藍衣,腰懸彎刀的年青壯漢,個個神色匆匆,低頭疾行,誰也沒有注意到誰。
轉入那間民房,恰值阿紫的哥哥楊治和少年沈二都在房中,大家聽說事已有變,不覺盡都失色。
楊治道:“園中監視李公子的人,每三個時後輪換一次,你們殺死趙老大,最多能隱瞞三個時辰,必被查覺,只怕霍守義不會再等到三更以後了。”
李飛魚駭然道:“這可怎麼辦?當時在下竟沒想到這一點!”
楊治毅然道:“人已經殺了,遲早也拖不過今夜,這樣吧!我現在就去請求接替趙老大的班,能獲見準,就能拖延一些時候;沈二哥趕快召集人手,護守後宮;妹妹仍舊帶李公子循密道進宮,看看三位老菩薩閉xue已經打通了沒有?從現在起,不必再回石屋去了。”
分配定當,各人立即開始行動。阿紫和李飛魚奔入地道,一路向宮中趕,李飛魚心急,只覺那地道似比前一次長了許多,好半晌,還未走到盡頭。
忍不住輕聲問:“阿紫姑娘,令兄囑咐沈二哥召集人手,護衛後宮,你們共有多少人?能不能抵抗得住霍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