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襄鈴抱著君念,首先低頭鑽進洞口,諸葛珂兒緊跟著她也跨了進去,不料,這洞竟外窄內寬,地上滿鋪細砂,洞中還有一個較小洞xue,倒像前後兩間臥房似的。
鐵劍書生馬森培的屍體,仰臥在外洞壁角,屍體墊著一束蘆葦莖梗,內洞壁下,也有蘆草,顯然是唐融特別準備的。
到這時候,諸葛珂兒才發覺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唐融如果懷有異心,又怎會作這些細心安排?這麼看來,他當初投靠洗心殿,越發令人可疑了。
韓襄鈴將君念安置在內洞的蘆葦上,唐融已將百忍師太遺體送來,一併放在內洞,諸葛珂兒親自掩好洞口大石,回頭卻見唐融坐在外洞石壁下,正低頭包紮肩上劍傷。
他身上傷痕約有七八處,血汙遍體,都是君念和鐵劍書生闖關時所傷,本已凝血結痴,方才一陣奔跑,傷口又被震裂,此時正汩汩流著血。
諸葛珂兒遲疑了一下,緩緩走到他身邊,帶著十二分歉意道:“讓我替你包紮,好嗎?”
唐融似乎大感意外,連忙堆笑道:“不!不!怎敢勞動姑娘。”
諸葛珂兒臉上一陣紅,親手撕下衣角,跪在地上,替他拭血包傷,一面低聲道:“剛才是我疑心大多,總把你當作敵人,實在沒想到你倒是真心願助我們脫險……”
唐融笑道:“在下是洗心殿堂主,姑娘以在下為敵,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不對?”
諸葛珂兒道:“話雖如此,但你既然離開了咱們,盡可逃走,為什麼又安排這地方,讓我們藏身呢?”
唐融道:“常言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在下答應過姑娘共渡危難,自不能食言反悔。”
諸葛珂兒笑道:“聽你這麼說,咱們現在共渡危難,本是朋友,將來仍然還是敵人?”
唐融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在下雖然無心與姑娘為敵,但是……”
話聲未畢,忽然住口,用手指一指洞口。
諸葛珂兒霍然回頭,側耳傾聽,只聽洞外人聲喧騰漸近,顯然葉軍鶴等人已躡蹤追上了君山,不知怎麼竟找到了洞外。
她探手輕輕拔出長劍,退到洞口邊,貼壁而立,凝神而待。
片刻之後,人聲已到近前,忽聽葉軍鶴的聲音喝道:“這兒蘆葦新被割去一大片,附近必有藏身的地方,大家散開,仔細搜查,決不能容那幾個賤婢躲過了!”
許多人鬨然答應,步履紛紜,四散開去。
諸葛珂兒緊握劍柄,屏息靜氣,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過了片刻,洞外突然有人尖叫道:“找到了!在這兒,這塊大石下的泥土留有移動痕印,葉護法快請過來看看!”
隨著叫聲,許多人一齊都到了洞口。
諸葛珂兒心頭怦然狂跳,緊緊握著劍柄,目光卻滿含求助的回頭向唐融望去。
但她剛一回頭,卻發現唐融正屹立在自己身後,表情凝重,宛如一尊石像。
諸葛珂兒雖是江湖俠女,此時眼看強敵將至,一樣難掩女孩子嬌弱本性,有一個男人站在身邊,便不由自主産生出依賴之心,輕聲道:“怎麼辦?他們已經發現洞口了!”
唐融略一沉吟,道:“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闖進洞裡來,你身上有沒有霸道些的暗器?”
諸葛珂兒道:“姑姑身上,有少寧山獨門‘閉xue銀須針’,不知道管不管用?”
唐融道:“快去取一些來,越多越好。”
諸葛珂兒將劍交給唐融,自己奔入內洞,匆匆從百忍師太屍體上取了一大把銀針,又順手取了君唸的三刃劍,又奔回洞口。
這時,洞外大石已在緩緩移動,顯然是葉軍鶴在運功,搬動大石,準備進洞搜查。
唐融見了,道:“‘閉xue銀須針’細如牛毛,一把足足有千百支。”
又大喜道:“咱們熄了火光,洞中黑暗,葉軍鶴必定不敢貿然進入,你躲在黑暗中,見人就發銀針,不可作無用的消耗,萬一來不及發射,便以咳嗽為號,我便用劍劈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