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策雄道:“不!她要找到他,乃是要告訴他一件極為重要的大事。”
百忍師太聳肩,不屑笑道:“能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葉策雄的話音頓了頓,道:“那事,老朽不便洩露,反正……反正與你們韓家香火的延續,有很大的關系……”
百忍師太猛然一震,不等他說完,身形已霍地旋了過來,厲喝道:“你說什麼?!”
葉策雄長噓一聲,詭笑道:“沒什麼,這是你們韓家的私事,老朽不便多說,如果你想知道,何不前往本殿總壇,會晤一下老殿主花月娘?”
百忍師太沉吟片刻,忽然冷冷一笑,道:“葉護法,你倒很聰明,也許你以為憑這一句藏頭露尾的話,便能躲過今夜殺身之禍了?”
葉策雄忙道:“老朽雖知技不如你,但卻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此事絕非虛構,信不信,那就全由你自己了。”
百忍師太突然笑容一斂,冷冷道:“很好,我老婆子既然出山,少不得總要會會花月娘那賤人,沖著你這份膽量,今夜留你一命,但不能不叫你留下點記號,好讓那賤人知道警惕……”
葉策雄心頭一陣寒,不由自主又退了一步,陰笑道:“你想怎樣?”
百忍師太怒睛一閃,緩緩道:“我要你自斷一條手臂,立刻離開華山!”
葉策雄惱羞成怒,冷哼道:“驚虹八劍雖然是武林絕學,但,你若是想要老朽束手待斃,卻是打錯主意了。”
說完,抬手一揮,那十來名衡山高手立馬出動,擋在他的前面,一個個亮出刀劍,蓄勢待發,儼然成了葉策雄的保衛者。
百忍師太不屑一笑,道:“區區幾名衡山弟子,便能擋得住老婆子不成?”
葉策雄道:“你要跟老朽動手,至少得先殺了他們。”
百忍師太毫無憐惜之意,嗤道:“這有何難,你就把天下之人全擋在面前,今夜也難逃斷臂厄運!”
嗤笑聲中,只見她左足微提,竟如行雲流水般,向人叢直逼而入。
葉策雄急忙倒退一大步,‘龍須帶’斜垂在地面,沉聲大喝道:“動手!”
十來名衡山弟子鬨然答應一聲,頓時刀劍紛紛高舉過頂,霍霍寒光,迎著百忍師太的面門反捲而上。
葉策雄固然明白,只這十餘人絕對難以擋住百忍師太,趁這空隙,他身形倒縱而起,揚手向天空發出了一顆紅色訊號彈。
那枚訊號彈沖天升起數丈,“啵”地炸裂,灑得滿天火花,光彩乍現,四周已如潮水似奔來一大批人群,其中包括衡山掌門蕭敬鈺以及武當掌門人空虛道長。
葉策雄急忙吩咐道:“空虛道長率人攔截第二陣,蕭敬鈺準備火筒,阻擋第三陣!…”一邊下令,自己竟一邊後退到十丈開外。
百忍師太大笑一聲,不停移動腳步,由人叢中長驅直入,手中那串念珠指前打後,左掃右砸,近身五尺之內,都被一片耀眼的珠光籠罩,可憐那十餘名衡山弟子,只要被珠光掃中,無不缺胳膊少腿。
不過霎眼時間,接連的慘呼聲中,十餘人已被擊斃大半。
百忍師太視若無睹,腳下並沒有停頓,仍是閑庭信步,向前走去。
空虛道長大喝一聲,左手挽劍訣,一提劍身,青芒繞身飛動,率領著二三十名武當弟子,強行攔住。
百忍師太眉頭微微一皺,眼中殺意更濃。
這些玄門道士,使她不期然想起當年韓郵在巫山船中遇見的算命道士。
空虛道長尚不知大禍將至,木然揮劍,劍招方動,門下二十餘名武當弟子也一齊出手,首尾銜接,將百忍師太圍在中心。
只見劍影森森,沙沙腳步聲不絕,七名道人一組,柄鬥遙遙相輔,竟布成武當派威震武林的“七星北鬥劍陣”。
百忍師太嘴角泛起一絲冷漠的笑意,念珠交換到左手,僧衣微拂,邁步闖入左側一組陣圈中。
空虛道長劍鋒斜斜一指,北鬥劍勢立時逆轉半圈,十四柄長劍分為前三後二,左五右四,剎時間,只見寒芒暴漲,恍如有一百四十支利劍一齊刺到。
百忍師太怒叱一聲,左手念珠疾揮,“琤琤琤”一連數聲,蕩開了左、後方七柄長劍,腳下忽然倒踩七星步,身形微微向右側斜傾,右手伸縮之間,竟將右方四柄長劍一齊撈到了手中。
這三式避招、封招、奪劍,不但玄妙得出神入化,而且一氣呵成,就像是同時發生,那四名武當道人只覺眼前一花,兵刃已到了百忍師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