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這麼嚴肅的,奈何身為父親的威嚴和長期身居高位養成的氣勢,讓他一開口就像是下命令似的,然,顧彥聞言,僅僅是腳步微頓了下,而後,繼續前行。
“小燁……”
顧瑾陽這時喊了聲,且跟在兄長顧瑾淮、顧瑾修身後,三人追出客廳,將顧彥攔在院中央。
“咱媽的脾性就那樣,你別放在心上,走,和大哥回客廳。”
顧瑾淮輕拍拍顧彥的肩膀,神色溫和,出言勸說,然,顧彥聞言,卻搖頭:“不了。”
“你是為了我那未來弟妹的事專程回來的。”
顧瑾修在兄長顧瑾淮身旁站著,他看著顧彥,出口之語不是問,而是直接用的陳述語氣。
“嗯。”
顧彥輕點頭,目中不自主染上懊悔和痛色,他說:“都怪我,要是我能放下工作,陪她一起到帝都走一趟……”後話他沒道出口,但顧瑾淮三人卻對他未盡之語明明白白。
“你放寬心,那小丫頭不會有事的。”
說出這話,顧瑾淮其實知道,並不能安慰到自家兄弟,可不這麼說,他還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畢竟舒家絲毫沒有放棄尋找力度,就是他們顧家,也在用所有能想到的法子,幫助舒家找尋小閨女,找尋他們顧家原本再有兩個來月就能迎進門的“小兒媳”。
“小穎確實不會有事,我相信她一定能逢凶化吉!”
顧彥語氣堅定,他說著,欲提步繼續前行,見狀,顧瑾修問:“你這是還要走?”
“我有在賓館訂好房間。”
聽到顧彥這麼說,顧瑾修眉頭微皺:“住在外面哪有住在自個家方便。”
抿唇,顧彥沉默好一會,啟口:“二哥,大過年的大家還是開開心心好些。”
顧瑾修三人聞言,皆不自主一怔,待回過神,顧瑾淮說:“我不都和你說了,咱媽就那脾性……”
抬手,顧彥制止長兄繼續說下去,他唇角牽起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嗓音清冽淡漠:“大哥不用多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媽為何要衝著我發脾氣,就這樣吧。”
音落,他平靜淡然的目光落向孿生兄長:“沐晴妹子和花花可都還好?”
“好著呢。”
沐晴娘倆跟著顧瑾陽一到帝都,僅短短數日,顧母就託關係在帝都最大的副食廠給安排了一份工作,是正式工,且透過關係讓沐晴破格分到一間二十來平的單間住房。
有如此安排,不是顧母真心出於感激沐家父女對顧瑾陽的救命之恩,及多年來的照顧之恩,是其打心底瞧不上沐晴這個農家女,且是帶著拖油瓶的農家女,
為免顧瑾陽被沐晴母女拖累一輩子,甚至不知哪天被沐晴起了齷蹉心思,不得不把人娶進門,
顧母索性來了個當機立斷,將人早早和顧家切割開,和顧瑾陽切割開,達到她防患於未然的目的。
而顧瑾陽絲毫沒從顧母對待沐晴母女倆的態度中看出異樣,不過,在得知沐晴要帶著女兒花花住進廠裡分的住房時,
他是反對的,但沐晴雖出身農家,卻不是個沒眼力見的,她執意要搬進副食廠給她分的房子住,且有誠懇向顧母道謝,謝對方給她安排了一份穩定工作……
總之,沐晴搬離顧家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更沒在顧瑾陽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和以前一樣,只將顧瑾陽視作兄長。
正式工作至今,不曾再踏進大院,被顧瑾陽問起,沐晴的回答是週末要麼加班,要麼洗衣、打掃做家務,與顧瑾陽適當地保持著距離,免得給其招麻煩上身。
而說實話,沐晴壓根對顧瑾陽這個兄長沒有兄妹以外的感情,可顧母私下和沐晴說話時的眼神太過直白,尤其是在提到顧瑾陽時的眼神,只差明說“癩蛤蟆別想著吃天鵝肉”。
沐晴委屈,且特別委屈,但她現如今除過兄長可依靠外,再無其他選擇。
因此,在看明白、聽明白顧母的意思後,她決定接受顧母託關係安排的工作,決定搬出顧家,住進廠裡分的住房,適當拉開和顧瑾陽之間的關係。
哪怕她從未有過顧母那種近乎侮辱人的心思,也不想旁人在背後嚼舌頭,惡意詆譭她,詆譭她的兄長。
如是想著,沐晴帶女兒花花從顧家住處去,完全不後悔。
在老家生活不易,又有前夫害死其父這件事在,真回到老家,生活只會更不易;留在帝都,即便不能像以前那般和兄長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起碼知道有這麼個親人在身邊不遠處,加之自個有工作、有住處,撫養女兒長大,日子過得勢必比在老家要輕鬆很多。篳趣閣
何況顧家一看就不一般,這生活在帝都,有兄長的關係在,肯定不會有人隨意欺侮她們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