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超嘴角噏動,半晌,他眼底閃過一抹猶豫,方說:“舒家找回了親生女兒,您可知道?”
“……”
岑琴先是一怔,隨之坐起身,一臉驚訝問:“你說什麼?舒家那丟了十多年的寶貝閨女被找到了?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在岑琴的記憶裡,準確些說,在這大院但凡見過幼兒時期舒穎的長輩們記憶裡,舒穎,舒家的小閨女那真得是小仙童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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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哪都是人見人愛,恨不得把這小仙童搶回自個家養著。
而岑琴就是其中一個,她曾無數次在顧父耳邊唸叨,說她要是有那麼個閨女該有多好,還時不時在顧父耳邊說酸話,對舒家能有個小仙童似的寶貝閨女羨慕嫉妒得不要不要的。
“爸之前叫我去書房說的……”
抿唇,方超靜默須臾,苦笑著說:“我不明白的是……爸怎能沒有根據地指責我……”
岑琴眉頭微蹙:“這話怎麼說?”
“爸指責我……指責我幫小蕙加害舒家的親閨女,媽,你是知道的,我確實有去過安城,但我是去辦公差,這事我有和你說過的,可是爸不知聽人說了什麼,
說我出現在安城太過巧合,還說我和小蕙乘坐同班列車返回帝都,也存在問題……媽,我很清楚小蕙是二哥的未婚妻,是我尚未進門的二嫂,我怎麼可能和她有叔嫂以外的瓜葛!”
方超說著,眼裡滿滿都是苦色,隨手抹了把臉,他又說:“我本想好好和爸解釋下,正好那會二哥回來了,於是爸沒多留我在書房,和二哥不知說起什麼。”
“他們現在人在哪?”
岑琴臉色微冷:“去,喊你爸和你二哥來見我,就說我有話問他們。”
“爸和二哥都沒在家,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
之前從書房出來,方超沒直接前往主臥,去陪岑琴這個養母,而是回了他自個房間,等他再度出現在養母面前,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
再就是,他在岑琴面前情緒低落是有意而為。
目的?
不外乎是給顧父、顧瑾修上眼藥。
方超在顧家生活多年,一直以來都很清楚,養母是站在這個家的食物鏈頂端。
即便養父在外、在他們做晚輩面前威嚴無比,但一到養母面前,那是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
這麼說吧,只要是養母要做、想做的事,養父鮮少提反對意見。
譬如顧瑾修的親事,養母想給顧瑾修定下舒家的親事,壓根不曾問過顧瑾修的個人意見,就在他那位養父支援下,用最短的時間和舒家把婚事給敲定了下來。
他那段時日沒在家,自然也就不知他愛慕多年的小丫頭,一夕間成為顧瑾修的未婚妻。
原本……原本他想著等小丫頭成年,再在養父母面前說他喜歡舒家養女,想要娶對方做妻子,熟料,對他向來極好的養母,會在小丫頭十五歲的時候起意,為顧瑾修定下親事。
怨麼?
沒錯,他對養母心裡有怨,怨對方想一出是一出,截了本屬於他的好姻緣。
然,生活在顧家,又想要顧家的資源,想要顧家在他的事業上做依仗,他再怨養母,也只能將這怨氣壓在心底。
但他卻在個人感情上沒繼續選擇沉默,他找到蕙蕙,找到他愛慕的女孩兒,向對方表明心意,哪怕對方尚未成年,哪怕他心裡感到挺不自在,依然說出心聲……
不成想,小丫頭對他也挺有好感,可礙於和顧瑾修有了婚約,不得不和他保持距離,每每看到小丫頭礙於人言可畏,
在有他人在時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他是既心疼又惱怒,同時對養母的怨氣加深。
他惱怒顧瑾修搶了他喜歡的女孩兒,怨養母亂牽姻緣線,截走了他的小丫頭,心疼小丫頭明明心裡有他,卻不敢外露情緒。
在這種種情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作用下,他不止一次想過從顧瑾修手中奪回小丫頭,結果他的行為落在胞弟眼裡,卻是另一種解讀。
覺得他並不愛小丫頭,覺得他是在和顧瑾修過不去,搶小丫頭……是想把顧瑾修踩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