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義淡淡解釋其中緣由,邢岫煙嚇得臉色蒼白,敢情別人繡花是繡花,而她是在透支生命呀。當初她是有多傻呀,以為自己在古代,女紅也這麼好,還以為自己有那神技外掛,現在眼睛沒了,錢也沒了,什麼都沒了,也許靈魂也會沒了。
怎麼辦?抱牢金大腿。
“哇……叔……你要救我……”她摸到他的衣袍,哭得唏哩嘩啦,“我不曉得呀,我不知道我穿越後以前修的靈力也還在身上,我以前是阿飄,現在是人,我自己感覺不到什麼靈氣……”
徒元義自然是知道什麼叫“阿飄”,一邊輕輕扯回自己的衣襬,優雅地拍了拍膝蓋,龍眉挑起,鳳目瀲灩,說:“誰讓你以前不好好修煉……”
岫煙感覺冤枉,說:“我以前不知道可以重新做人的。我想著我不修煉是阿飄,修煉了是一個厲害的阿飄,那裡只有我們倆,我再努力也厲害不過你呀。”
“沒出息。”徒元義不禁輕笑。
“不,是叔你太出眾了,我在叔面前只有臣服的份。”
徒元義哈哈笑著,看著這女子百變姿態,能逗樂他的只有這種聰明和蠢萌天然結合的人,而且她的聰明和蠢萌是他一個人的。
她為人太過心軟,總有一分僥倖心理,心裡知道一些事的後果,又會想也許不至於那麼壞。她對趙嘉桓和華珍珠心軟,對著邢家人心軟,結果自然是會實際吃大虧。
徒元義說:“現在,你該明白,這地方除了我沒有人護得住你。”
邢岫煙道:“是呀,幸好有叔叔在。能護我的也真是沒誰了,也難怪我心裡一直將叔叔當爹爹一般。”
這天在繡房呆得悶了,下午休閒,邢岫煙帶她到蟠香寺後院走走,也沒帶婆子丫鬟。
石慧說:“你知道嗎,在苗寨裡,聽說男人才是賠錢貨!男人想要找到‘婆家’得先去那家幹三年活,幹得不讓‘婆家’滿意,三年後不留他,他會顏面掃地,成為二手貨,以後‘嫁’不出去的!”
邢岫煙不禁撲哧一笑,這走婚習俗她在現代也聽說過,石慧見著邢岫煙沒有因此責怪她,反而和她一樣笑,心底不由更覺得她不是“俗人”,是她的知己。
石慧嘆道:“可惜我們漢人女子卻是要受那些苦楚。”
邢岫煙安慰道:“小慧也別部羨慕苗家女子,其實,只能算是各有所長吧。”
石慧反問:“怎麼會呢?明明是漢人女子吃虧。”
邢岫煙問:“你去過苗寨嗎?”
石慧點點頭,說:“父親宣慰西南諸夷,也有交好的苗寨,寨主的女兒下山來去過我們府上,也邀請我去做客。母親拗不過我,就讓人送我去玩了幾次。”
邢岫煙問:“那你覺得是苗家人生活富裕,還是漢人富裕?”
石慧想了想:“那還是漢人。”
邢岫煙說:“貧窮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漢女雖不得自由,總體生活比苗女要富裕一些,苗女看著是當家作主有地位,可家裡窮了,再有地位也不濟事。再說漢家夫妻也有那河東獅懼內的情況,將來日子怎麼樣,還是看自己怎麼過多些,而不是漢苗之別。況且,小慧心裡難道是以漢女為恥,苗女為榮嗎?”
石慧不禁一怔,她極厭惡三從四德,叛逆的時候,總是覺得苗女那種規則好,但從來沒有換個角度看,也沒有人這樣和她說。母親跟她說三從四德是美好的品德,德言工容是女子立身根本,這些話卻在一開頭就讓她心生叛逆了。邢岫煙幾下分析,卻讓她覺得頭頭是道,真知灼見。
石慧說:“我自是以漢人為榮的。”
正在這時,卻忽聽門響起一個爽朗的聲音,說:“總算聽到小妹有服人的一次。”
“哥哥!”石慧雙眼一亮,轉過頭去。
只見院門外走進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二十出頭年紀,面容俊美,墨髮如瀑,一雙含情桃花眼,身上穿著寶藍色的長袍,腰繫玉帶。
石睿知道邢岫煙是石慧的師父,她怎麼說也是未婚女子,不是大家閨秀禮教規矩沒有那麼講究,他又在西南呆了十幾年,所以倒一時莽撞了。
石睿忙向邢岫煙一揖,說:“小子失禮了。”
石慧撲了過去,拉著他的手臂說:“哥哥,我可有兩年沒見你了,你總算回來了。”
石家祖籍福建,石睿這兩年是回原籍科考了,這次是秋闈剛考完,他名次佔前,考上了福建省的舉人功名。石睿雖然是在西南長大,但是與石慧的嬌寵不同,石柏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還是很嚴厲的,家學淵源,總算是在19歲就考中了舉人,也就等著明年春闈了。
石睿昨天其實下了碼頭宿在姑蘇城外的驛站裡,今日一早進城。父親還在上差,與母親抱著哭了一會兒,問起小妹,卻是說她在蟠香寺一戶姓刑的姑娘家學刺繡。石睿是知道小妹女紅差且沒這耐性,倒是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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