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義也住在太極宮,但是每五日的大朝會是在紫宸殿的,而平日小朝會就在太極殿裡。
上皇要是入主大明宮意義非凡,可真是將他一軍了,孝道壓著,可沒有人說上皇為老不尊。而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這種政令二出上朝臣怎麼做事?實乃國亂之始也。
當時,他也被逼急,廣納上皇時代的勳貴親信的女兒為后妃,後來一步步剪除人脈,拉扯好些年,上皇才不鬧了。
上皇看向兒子,俊美得比當年文武雙全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賈代善還有過之無不及,龍眉鳳目,氣概雍容,猶如絕世名兵剛剛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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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還這麼年輕,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意氣風發,不禁有些嫉妒。
徒元義面色無常,溫言而安慰他:“諾大皇宮都是父皇的,上陽宮若是風水相沖才令父皇睡不安穩,早日搬離便是。父皇,你看大明宮青龍殿如何?只是時常外臣進出怕是會打擾父皇清靜,但是那兒風水定是好的,就請父皇為了龍體委屈一點。再不成,兒子令工部另起一宮宇,也要讓父皇睡得安穩。”
上皇心底既訝異又高興,但是有些不敢相信,朝徒元義臉上看去,他除了俊美得刺眼之外,卻一派真誠。上皇心道:難道是我多疑他了?
老七本來在眾兒子中是最聽話孝順的,所以才傳位他。現在他自己漸離朝堂,兒子漸漸掌權讓他不爽,但想他登基都四年了要是沒一點長進,是自己選他當的皇帝就說明自己沒有眼光,丟臉的是自己。
但是老七若是與他重掌君權不妨礙,能主動迎他入主大明宮去就比自己冷酷動手好看得多了。那麼將來又重新臨朝,且放著他就是。
林如海也是沒有辦法,他是打算續娶,但是萬一生不出兒子,將來黛玉連個頂用的孃家兄弟都沒有,這賈璉也是矮子裡面挑高子了。若是他上道,指點他一分,讓他保住榮府繼承人的身份,將來也算黛玉的兄弟。
林如海說:“平日莫貪小便宜,正經的親戚走起來,你母親當初是最受寵的,你三個舅舅要是知道你如今這樣,怕是要失望……”
賈璉這份機靈還有,哪有不明白的?他說:“從前是侄兒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哪有不見舅舅的理呀?舅舅要打我罵我,也是為我好,我身上痛著也是開心的。”
林如海又讓他起來,贈了點銀兩,讓他自去。
賈鏈是個機靈人物,有錢了自然是備上在最合適的禮,僱了馬車前往姑蘇,暫且不提。
……
煌煌京都,巍巍太極宮,兩儀殿內的御書房,但殿前軍錦衣衛指揮右使、內務府副總管、京都禁衛軍北營火器營、騎兵營都統面聖,彙報明日出巡北效圍場秋彌並演練兩營。
彙報剛剛結束,令退諸臣,就有聽李德全稟報說上陽宮戴權總管求見。
徒元義聽了鳳目微微一沉,近兩年不比前兩年,因他仗著重生,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明升暗降了上皇的人,把可效忠自己的人替上去。身體又不錯的上皇終於意識到這個一直“安全”的兒子的能耐,總是找碴。
他一登基,為了示弱和麻痺敵人,一直容忍著老三老五的給他添堵,他們一個在吏部、一個在兵部,都被他忍著。現在刑部、戶部、內務府差不多在他手中,而京都禁衛軍也有小半是他的親信,但是許多人到底缺乏歷練。
戴權進了殿中,雙膝跪地請安,雖他是上皇身邊的人,但是現在徒元義到底是大義上的天下之主,別人都奉承戴權,他不奉承戴權也不敢對他心懷恨意。
“奴才給皇上請安!”
徒元義淡淡道:“平身吧。你不在父皇身邊好好伺候,跑到這裡做什麼?”
戴權道:“回皇上,上皇陛下昨日偶感風寒,現在仍頭痛不起,奴才不敢瞞著,所以斗膽跑來稟報皇上。”
徒元義憂心驚道:“可宣太醫了沒有?”
“一早就宣了,喝了一劑藥下去,上皇仍感不舒服,奴才這才來太極宮的。”
徒元義孝子賢孫樣還是要裝裝的,忙從桌後站了起來:“李德全,擺駕上陽宮。”
“諾。”在一旁服侍的御前大總管李德全應聲道,忙細步出殿去讓備禦輦。
戴權跟隨徒元義出了巍巍兩儀殿,秋日午後的陽光拉長了人影,秋日下午的京都倒不覺涼反而暖洋洋的,但是夜裡卻是驟冷。
戴權看前方徒元義一身合身的龍袍包裹著如松挺拔偉岸的年輕身軀,秋風襲來吹拂著他下襬,露出下頭繡著龍紋的靴子,他龍行虎步提袍上了御輦。
戴權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落寞,好像他的時代也過去了。
但戴權沒有被情緒左右太久。
上皇老聖人青年登基,在位四十二年,今年不過63歲,若不是中風實不到甘願退休的年齡。所以養了兩年竟又活蹦亂跳,但是二聖臨朝便就十分尷尬了。而他的兒子們看到父皇還是棵參天樹,心思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