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煙說話親近,讓石慧高興之餘,石睿也忍不住偷偷瞟了她一眼。
卻見她福了福身,轉身徑自離去了,石慧只衝她背影響:“邢姐姐,你等著我哦!”
邢岫煙也沒回頭,只舉著手隨意揮了揮表示再見。
石睿臉都緋紅了,怔怔看著佳人背影。
若說她是粗鄙之女卻又不像,若說是大家閨秀也不是,她是特立獨行的靈秀,攫取人的目光。
在馬車上時,石睿還在出神想著女子的容顏,一顰一笑,石慧還在吹噓著“跟著邢姐姐學針線,女紅課也不會那麼難熬了。”
石慧還拿出“作品”來顯示,一條是邢岫煙繡的帕子,一條是石慧學著邢岫煙的作品繡的帕子。也就是賣家秀和買家秀的區別,石慧卻覺得進步多了。
石慧還得意地說:“母親終於承認我繡的是花,不是豆腐渣了。”
邢李氏說:“也不知他說親了沒有。石家姑娘喜歡岫煙,若是岫煙能嫁給石家公子……”
邢岫煙苦笑,說:“娘,我也不想嫁人,再說人家是什麼門第,石慧與我好是一回事,但是結親就是另一回事了。此時石家等來十幾年後的重新崛起,正是需要一家幫得上忙的姻親的時候。”
邢忠嘆道:“也是我們沒用。”
邢岫煙說:“這怎麼能怪爹孃呢,我要怪爹孃,爹孃怪誰去?”
邢李氏心中卻有些痴念了,她雖然貪錢,也是因為窮怕了,並非和邢德全三兄妹一樣全是沒心肝的。現在有足夠的經濟來源,她更操心的是越來越親近的女兒的終身大事,她都12歲了。
邢岫煙自從開始賺大錢後,大部分的銀子都是她收著的,邢岫煙自己那裡不過存著十分之一,是為了她買些需要的東西方便。邢李氏見女兒孝順又不貪錢,心中對她更憐,不愁吃穿時,對唯一的女兒自然是想她好的。
邢岫煙又問起:“二姑姑的婚事怎麼樣了?”
邢李氏知女兒早慧,這關起家門來也不要緊,說:“託了冰人相找,介紹了三家,二姐兒都不滿意。”
邢忠道:“她眼睛瞧著大妹妹呢,可那國公府太太哪裡是會天上掉下來的?姐兒是一天天大了,二姐兒都十九了,三姐兒也十八了,這哪裡等得到那樣的富貴人家呀!”
邢岫煙聽了也是惆悵,這兩個姑母可也不是省油的燈,邢岫煙真怕哪一天,她的名聲從貴婦圈傳到民間,那兩姐妹知道了,那還不榨乾他們家,沒地說理去。
要是她們能遠嫁,那麼,他們在姑蘇一輩子都沒事了。但也要她們願意呀。
邢忠夫妻少不得還是要操心,總想把姐妹倆的事今年定下來。
晚上邢岫煙更加發現自己的危機了,以前說是怕餓著,現在是有錢了也守不住,連家裡的人的潛在危險,他們都擋不住。
可是現在又去哪裡能馬上找到有本事護著她,不納妾,又不是要她養的窮書生的男人呢。就算接受現實讓他納妾吧,有沒有那種別讓小妾來煩她的?
古代女子的路真的不多,如原著中千紅一哭,萬豔同悲是很現實的寫照。
苦思處仍舊沒有結果,疲累之極才悠悠睡去。
……
歲月流逝,今已是承乾三年,實際上徒元義已經登基第四年了。
這卻是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春闈,由於之前禪讓的事,這是有六年沒有春闈了,這積壓下來的學生更多,所以這一批進士都很有水平。皇帝取了208名進士,石睿運氣不錯,考上進士19名。
不過,今年以來上皇卻越來越病重,太醫會診也解不了上皇中風的狀態。現在躺在塌上說不出話,提不了筆了,嘴巴也歪著,自己是一動不能動。
朝堂局勢越來越明顯,原本上皇的人不是投效新帝,就是被明升暗降,或者追責問罪,朝堂上新帝已不像原來那樣束手束腳。原本被扶植著給新帝添堵的誠親王、廉親王氣勢也大減,只不過誠親王手上還握著西北一半兵權。這個是上皇給徒元義添得最大的堵。
承乾三年春末,新帝以巡視河工為名南巡,皇叔德親王隨行,京都禁軍北營驍騎營、南營火器營護衛,此外還有在高宗一朝已經基本退場的錦衣衛護駕。徒元義一登基就著手壯大錦衣衛,是這四年來,他招募的平民武師,其中多是山東、兩淮、湖廣一帶的好漢。他微服出巡時但到民間遇上武師總要教量一翻,可用者會恩典做御前侍衛,有空時還會培養他們,這是自己這出去的心腹,將來可下放地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新帝行轅最終落在了金陵,幾天內,新帝遊覽秦淮河、遭雲、水利,接見金陵官員,上下一派詳和,官員們都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停留達一個月的新帝終於要起駕前往杭州的那一天,江南一帶發生大動盪,有苦主告御狀,金陵有惡紳吳良侵佔良田,奸□□女,包攬訴訟。
皇帝令錦衣衛捉拿吳良,人證物證俱在,新帝大怒,下旨抄家。正以為此事就了了的時候,此時,各種冤案上告的事冒出頭來,江南勢力動盪拉開了序幕。
……
朝局勢力的動盪離平民生活總是太遠了點,邢岫煙就對朝政變化完全無知無覺。
可是她自己卻遇上了天大的事,看著門前一群人爭吵不休,她一個頭兩個大。
她心底盼望自己能有僥倖,擺脫邢德全、邢二姐、邢三姐的陰影。但事無不透風的牆,去年12月時,三位大佛就已經知道了,為銀錢之事鬧上門來。他們可都聽說過侄女的一幅繡品可值幾千兩。財帛動人心,他們這性子哪裡坐得住?
於是在臘月裡就賴在了邢岫煙家,讓她無法做活,一直到過年前,邢李氏不得不取了三千兩銀票出來,分給三人才讓他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