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煙又問:“我倒沒有問過,可知二叔二姑三姑他們如何了?”
刑忠到底是男子,沒有上炕,只坐在一邊椅子上烤火喝茶,說:“他們還是在江寧縣這樣混著,聽說也有人給二妹三妹提過親,但是她們不願嫁,就想找個和你大姑父一樣的公侯人家。這也不想想,公侯人家是這麼好找的嗎?都什麼年紀了,找差不多的嫁了就好了。”
邢李氏說起這個不由怒道:“叫你別再管他們,你還惦記呢?他們害得煙兒還不夠慘嗎?”
邢忠不禁啞然,這事他也沒臉再說,邢李氏又問她的眼睛的事,邢岫煙道:“信上不是說過嗎,去年就好了,只是為免復發不能用針線而已。”
正在這時,忽聽門口丫鬟報說林大姑娘來了。不一會兒,就見丫鬟打了簾了,黛玉帶著丫鬟嬤嬤們“一腳帶著八腳”地走進屋來了,端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就是侯門千金也是不及的。林如海揀回命後,只想自己當著官青史留名,又要給女兒所有最好的,他也沒有了什麼講究低調清貴的想法了。
反正家裡住著個貴人,他也是萬貫家財富養個女兒,且說他就這麼點骨血,不把所有錢往黛玉身上花卻往哪花,況且那也花不完。所以,就算是見識過當年身為阿飄的徒元義愛當楚留香盜寶、劫後金貢品的邢岫煙也不得不嘆,黛玉是個壕,除了鬼,她沒有見過比她更富的人。
徒元義卻冷冷逼問:“說,你叫什麼,哪裡來的?”
秀妍說:“我……我叫辛秀妍,中國人。”
徒元義上下打量她,看她穿著一件樣式奇怪的薄薄的一層衣服,還沒有袖子,下裳更是奇怪,只到膝蓋,藕臂和小腿全露出來。
徒元義以前當過皇帝,雖不是沉迷後宮女色的皇帝,但是什麼沒見過,特別是那些想得到他寵愛的女人,媚惑招術用起來是比青樓楚館的花魁有過之而無不及。
徒元義心中有幾分不屑,但眼前這人是唯二的阿飄,於是說:“你既是風塵中人,以後就留下來服侍朕。”
徒元義看看,她還是有七八分顏色的。
納尼?
秀妍驚呆了,她現在被束住,她只能靠腰部力量彈坐了起來,說:“大叔,你憑啥說我是風塵中人,我生前可是良家婦女!還有,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幹嘛自稱‘朕’,你當自己是皇帝呀。中國皇帝絕種了一百多年了。”
徒元義懷疑加震驚地看著她,問道:“你都給我老實交代清楚!什麼皇帝絕種?朝代更疊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
秀妍道:“現在是中國,建國都七十年了,七十年沒有皇帝,反而達前所未有的盛世。國家需要能幹的領導,但是不需要一家一姓永遠享受的封建皇帝。”
徒元義罵道:“胡說八道,現在是韃子的後金天下。”
秀妍奇道:“後金?現是明朝嗎?我穿越了?這裡是關外遼東?”
她記得後金是努爾哈赤在明末東北建立的政權,到皇太極改了國號為清。入關的是清,而不是後金。
兩人雞同鴨講好久,秀妍反駁他背起歷史歌訣來。
從“禹傳子啟壞禪讓,商周兩代緊相連;湯興桀亡六百載,文武周王幽王喪”,一直說到“帝制從此煙消散,又掀民國第一章。”
徒元義竟有些痴了,嘴中喃喃:“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在明末時徒氏高舉義旗推翻明朝,登基稱帝,建立大周,怎麼會是被後金入關呢?現在後金還是入關了,大周那一百二十年國祚竟是虛幻的嗎?
他頹然坐在“龍椅”上,一時淚流滿面。難道都是一場夢,他從來就不應該存在。
徒元義忽又想:不對,現在韃子入關也才四五十年,她都說到韃子王朝都被滅了,恢復了中華。她怎麼知道後世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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