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後金是努爾哈赤在明末東北建立的政權,到皇太極改了國號為清。入關的是清,而不是後金。
兩人雞同鴨講好久,秀妍反駁他背起歷史歌訣來。
從“禹傳子啟壞禪讓,商周兩代緊相連;湯興桀亡六百載,文武周王幽王喪”,一直說到“帝制從此煙消散,又掀民國第一章。”
徒元義竟有些痴了,嘴中喃喃:“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在明末時徒氏高舉義旗推翻明朝,登基稱帝,建立大周,怎麼會是被後金入關呢?現在後金還是入關了,大周那一百二十年國祚竟是虛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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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頹然坐在“龍椅”上,一時淚流滿面。難道都是一場夢,他從來就不應該存在。
徒元義忽又想:不對,現在韃子入關也才四五十年,她都說到韃子王朝都被滅了,恢復了中華。她怎麼知道後世之事的。
於是,秀妍同學又被變態老頭言語威脅,被逼問出了後世的許多“天機”。
徒元義當了二十年皇子,三十三年皇帝,五十多年的阿飄,擁有別人沒有的強大接受能力和想象力。因此,他才有個猜想:這人竟然是後世之人,不,是後世之鬼。
但徒元義又思忖:一般的女子哪裡會這樣精通曆史,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風塵女子學的是琴棋書畫,哪有精心讀史的,難道這還是書香世家被當男兒養的女子?
徒元義到底不甘心,最後問她:“你沒有聽說過大周嗎?徒氏江山?”
“有商周、北周、武周、後周,就沒聽說過徒姓的大周江山,除非是架空歷史……”
“什麼架空歷史?”
“架空歷史就作家杜撰一個朝代寫個故事。現在很紅呀,什麼《xx榜》、《xx皇妃》、《x天下》都是架空的。要說架空的大神始祖,就是曹大大了,他的百年巨著《紅樓夢》就言明瞭不在任何現實存在的朝代。”
徒元義有問於她,她就提了要求給她鬆綁。但是在她右腕上卻結了一條繩子系在他自己身上,以防她逃跑。
秀妍落入變態大叔之手,哪裡還有掙脫的可能?
徒元義一刻不離的牽著繩子,他就算修煉吸取日月精華時,也是把她包成一個繭關起來,她休想逃跑。
等他得了空就拉了她來問東問西,她成了一個沒有自由沒有尊嚴的“篾片”,好在她是個小說家,講故事還行。
山中歲月不知長短,秀妍從最初的傷心到中途的迷茫,最後習慣和認命了。
這些年徒元義從她這裡得到資訊之外,她也聽他說起過,這裡不是東北,這裡不是現代,出了這處寶地,外面正是韃子的天下,韃子國號後金,而不是清。在後金之前有一個徒氏“大周朝”,享天下一百二十一年。
秀妍知道自己是以阿飄的形式穿越了,現在逃又逃不走,就算能逃走,去哪裡呢?會有轉世投胎的機會嗎?就算有,韃子的天下漢人如草芥,女子更如草芥,投胎為人只怕還不如當阿飄自在。
一年後,他溫和多了,一天她大著膽子跟他說:“大叔,按你所說,你也只遇上我一個阿飄,我去別處連個安生之地都沒有,我不會跑的。你把我腕上的東西解開吧。”
徒元義卻一本正經,開口:“我習慣牽著你溜。”
“……”秀妍要崩潰了,“大叔,你怎麼能這麼無情這麼殘忍這麼無理取鬧呢?我好可憐呀,生時朋友背叛,最後死於非命,到了死了還被這樣欺負。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就殺。”
徒元義說:“你不是已經死了?你告訴我還怎麼殺你,想我將你打魂飛魄散嗎?”
秀妍此時人在屋簷下,不禁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唱著我是苦命小白菜。
徒元義蹲下身,睨著她問:“你不是說你們那裡男女平等,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書讀嗎?那怎麼可能有你這種小白菜?欺騙主人,懲罰很嚴重。”
秀妍止了哭,被嚇到了,變態大叔的樂子太少了,所以把她當樂子,可能孤獨壓抑太久了,發洩出來那是相當的讓人不愉快的。
剛開始那時候,比如把她掛在東南枝,能一掛就掛三天。或者把她浸在靈泉水中,一泡也是三四天,阿飄在外頭觸不到什麼實物,但在這方天地卻偏偏能觸到。雖然她不會再死,但是那種感覺也是相當不好的。
秀妍心中孤獨又委屈,斗大的淚珠兒就湧出來,反正對著他,若是裝高冷強要尊嚴,會更吃虧,裝可憐求饒,他還會心軟些。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做人尊嚴”。
秀妍哭叫道:“我的親叔叔呀,您是不知道呀,就算不愁溫飽,那也有溫飽之外的苦呀。想我也是年方二八二十八),貌美如花,當年我在大學裡……也就是書院裡,也是一朵嬌花。想追我……不,想娶我為妻的人也是前門排到後門,奈何我一心向學,未曾早早尋個良人。畢業後,我帶著我的好姐妹進了一家公司……大商行工作。我也是工作勤勉、誠懇踏實,擼著袖子加油幹,可惜我遇人不淑呀……”
她將和趙嘉桓、華珍珠的事改編一番,邊哭邊說,徒元義拿了一個此地的靈果吃著,聽她說到關鍵處會問一句“後來呢?”
徒元義有了與她相處的心得,他所有的樂子就得從她身上找,而聽她講些後世之事,又或聽她說一些“可歌可泣”的斷袖愛情故事。
其實剛開始他是接受不了,對於一個直男癌皇帝,斷袖什麼的太噁心了。
但是聽她說著種馬吊絲男嫖盡天下和夢幻七彩瑪麗蘇情傾天下的故事後,他忽然覺得斷袖愛情故事真是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