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兩年她也極力拉攏父母親,凡事有商有量,培養更深的感情。邢岫煙現在身在局中,比之原著了了幾筆反而想得透些了,原著說是父母將她扔在賈府不管,父母有多不堪。
但想邢家父母自己不住賈府偏把女兒扔給邢夫人,又何嘗不是清楚賈府富貴,她就不用受苦?
如果真是冷血無情的父母,邢岫煙正值妙齡,且只是個女兒,有多少狠心父母賣了女兒自己享福?偏書中淡淡幾筆點到,也只表明他們窮酸、不堪、打秋風,絕沒有說到想把她賣了。薛家促成她與薛蝌的親事,也是因為邢夫人的緣故,而此事薛寶釵拉攏了邢夫人。邢夫人刻薄小氣,如果當真當沒有這個人,不在乎,那薛家如何談得用這樣的方法拉攏她呢?
卻說邢家原沒有什麼資產,邢夫人出嫁後,只餘幾十畝田,自然是歸於堂弟邢德全。邢忠當年不過是寄於叔父家,娶了妻之後,當然不能和堂弟堂妹爭產。
分家過後,邢忠帶著幾畝薄田依附岳父家過了三年,但岳父死後,舅家兩兄弟也是不能讓他們夫妻跟著一起住了,於是一貧如洗的他們租住房屋。
邢忠平日田裡不忙就去城裡打打短工,而李氏靠繡活為計,艱難度日。邢忠還好喝兩口酒,稅賦也不輕,家裡更存不下什麼錢來了。
前年邢德全還欠下賭債,要債的人要收了邢家的幾十畝地當還債,邢家姐妹求了來,邢忠雖然心中惱怒,但是抵不過糾纏和叔父恩情,又念著邢夫人榮國府那門親戚也不能斷,只把家裡的主要靠著母女繡品好不容易存下的三十幾兩銀子給邢德全還了賭債。
李氏自然是心有意見,但邢忠以邢夫人為由,李氏只能把怨氣壓在心底。但平日不由得更加小氣了,女兒邢岫煙的用度也不得不收緊,荊釵布裙過生活,連一件像樣的冬衣都沒有。
現在,女兒有這門高超手藝,卻是成了搖錢樹,不過關於繡品價格300兩的事,李氏還是聽女兒的話把嚴嘴巴,邢忠那都要瞞一瞞。
這天在繡房呆得悶了,下午休閒,邢岫煙帶她到蟠香寺後院走走,也沒帶婆子丫鬟。
石慧說:“你知道嗎,在苗寨裡,聽說男人才是賠錢貨!男人想要找到‘婆家’得先去那家幹三年活,幹得不讓‘婆家’滿意,三年後不留他,他會顏面掃地,成為二手貨,以後‘嫁’不出去的!”
邢岫煙不禁撲哧一笑,這走婚習俗她在現代也聽說過,石慧見著邢岫煙沒有因此責怪她,反而和她一樣笑,心底不由更覺得她不是“俗人”,是她的知己。
石慧嘆道:“可惜我們漢人女子卻是要受那些苦楚。”
邢岫煙安慰道:“小慧也別部羨慕苗家女子,其實,只能算是各有所長吧。”
石慧反問:“怎麼會呢?明明是漢人女子吃虧。”
邢岫煙問:“你去過苗寨嗎?”
石慧點點頭,說:“父親宣慰西南諸夷,也有交好的苗寨,寨主的女兒下山來去過我們府上,也邀請我去做客。母親拗不過我,就讓人送我去玩了幾次。”
邢岫煙問:“那你覺得是苗家人生活富裕,還是漢人富裕?”
石慧想了想:“那還是漢人。”
邢岫煙說:“貧窮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漢女雖不得自由,總體生活比苗女要富裕一些,苗女看著是當家作主有地位,可家裡窮了,再有地位也不濟事。再說漢家夫妻也有那河東獅懼內的情況,將來日子怎麼樣,還是看自己怎麼過多些,而不是漢苗之別。況且,小慧心裡難道是以漢女為恥,苗女為榮嗎?”
石慧不禁一怔,她極厭惡三從四德,叛逆的時候,總是覺得苗女那種規則好,但從來沒有換個角度看,也沒有人這樣和她說。母親跟她說三從四德是美好的品德,德言工容是女子立身根本,這些話卻在一開頭就讓她心生叛逆了。邢岫煙幾下分析,卻讓她覺得頭頭是道,真知灼見。
石慧說:“我自是以漢人為榮的。”
正在這時,卻忽聽門響起一個爽朗的聲音,說:“總算聽到小妹有服人的一次。”
“哥哥!”石慧雙眼一亮,轉過頭去。
只見院門外走進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二十出頭年紀,面容俊美,墨髮如瀑,一雙含情桃花眼,身上穿著寶藍色的長袍,腰繫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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