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沒用的,您就算守在此處,一日,兩日,十日,制止鬼川河下怨靈逃出,可你守不了一世,你的靈息總會耗盡。”系統焦急說道。
九霧抬眸看向藤劍,蓄滿了靈息的藤劍通體染上赤色,轟鳴震顫。
“是啊,惡是除不盡的,就算是戰天女複活重新封印此處,也難保不會在未來的某一日,再次出現今日的幽冥禍患。”
“我不是戰天女,沒有能力設下阻隔百萬惡魂的強大的結界,但我可以……毀了它。”
“毀了…什麼?”系統難以置信的顫聲問道。
九霧沒有回答,藤劍上的靈息無限放大,緩緩凝成一柄擎天巨劍沒入雲層中,伴著狂風巨駭向鬼川河斬去!
“既是極惡之源,我斬了又如何!”
鬼川河早已不再是渡化惡靈之地,那底下積攢的惡越多,滋養出的怪物越多,毀去這陰穢髒汙之處,所有的怪物再無法利用這惡息複生。
九霧額頭兩側青筋暴起,顫抖的手臂再次抬起藤劍,今日,她便要讓世間再無可供極惡可棲息之地!
“宿主,停下!黃泉不渡惡,鬼川無往生,您若毀去鬼川,這世間某一部分人死後,便再無歸處與灰飛煙滅無異!您這是在破壞天道守恆!”
“生前作惡,死後還需什麼棲息之地,極惡之魂,既無□□回,死了就該被日光所吞噬,化作飛煙有何不可!”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歸處呢……”系統聲音裡帶著哭腔。
破壞世間守恆,成為天道眼中的罪孽,它的宿主,連輪回都入不得……
九霧手中的靈息巨劍再次斬下。
一遍又一遍,地動山搖。
隨著她手中之劍的揮下的同時,九霧體內的修為,正一階一階的倒退著……
天際烏雲彙聚,如一道旋渦之眼不斷翻滾著,血色的雷霆隱於雲層下,九霧手中藤劍……斷了。
離壽村,與怨靈的廝殺還在繼續。
就在這時,有血殺門門眾自南邊而來,纏荊眼眸劃過一絲寒意,手中血霧沒入冥檀胸口。
“膽敢背叛本尊投靠惡靈,找死。”
他收回手,冥檀跪在地面上,鮮血盡數自唇邊湧出,他臉色灰白地指向南邊的方向,倒在地面上。
冥檀張了張嘴,不斷湧出的血液堵住了他的聲音。
他蹉跎一生,躲在陰暗的角落做那見不得光的蛆蟲,做盡了惡事。他知道,他再次出現在纏荊的面前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唯一一次不計後果想救一人,卻終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戰馬幾次踩踏在他血肉上呼嘯而過,冥檀看向那些身穿素袍的仙門中人,他努力的撐起脖頸想看到他們的臉,可直到呼吸戛然而止,還是隻能看到那不染塵埃的衣擺。
就如幼時,他藏於父母的身下,透過縫隙,努力想看清仇人的面容,卻也只記得,那纖塵不染的衣擺……
許墨白看向纏荊,沉聲道:“南邊。”
他在此處已探察不到九霧的氣息。
從前他見過冥檀對九霧不同尋常的態度,如今他投靠了惡靈,臨死前卻指向了南方,或許與九霧的蹤跡有關。
涿清皺起眉:“九霧姑娘去南邊做何?”
他說完,地面劇烈震顫一瞬,南邊天際血色雷霆震徹天擎,一道一道粗碩刺目的血雷不斷落下,令在場之人無不心驚膽戰。
所有怨靈化作鬼霧,瘋了一般紛亂嚎叫著向南方而去。
不止此處怨靈,遙遠天邊密密麻麻的鬼霧,如流動的黑雲般緩緩向南邊彙聚著。
“血雷,天譴之兆。”有人喃喃道。
許墨白身形一晃,臉色蒼白地喃喃道:“是她,她要……”
纏荊:“毀掉鬼川。”
他暗罵一句“瘋子”便化做魔霧消失在原地。
涿清難以置信的顫聲說道:“九霧姑娘到底知不知曉,鬼川河是天造之境,與黃泉共稱冥界,毀去天地自生之境,所要受到的天譴……”“自古根本無人敢這般做過!”
無人知曉,毀去比世間生靈萬物之祖還要久遠的鬼川,打破天地自成的守恆定律,會承受什麼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