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緊繃著臉,指尖被氣到發抖,他眯了眯眼:“若小公主真的還在世上,許某自是求之不得,可若有人膽敢利用殿下身份誆騙我等,許某也定要將其碎屍萬段才足以消解心頭之恨!”
“若我主動認錯,公子可否能手下留情?”
許硯眉眼陰森的可怕:“你說什麼?”
九霧半蹲下身,手肘支在他腿上撐著下巴,一雙杏目水波流轉:“我不是西決的公主。”
她眨了眨眼。
許硯垂眸看向他,眸中沒有被欺騙的憤怒反而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陰寒。
“你既不是王上子嗣,是如何知曉本君真是名號,又是如何得知王上送與的沙翡佩?”
要知道,西決消失於世間數萬載,就連史書,也只有寥寥幾筆。
青蕪君這個稱號,連他自己都要忘記了。
還有那只有王上王後與他所知曉的沙翡佩……
“是啊,我是如何知道的呢?”
許硯皺眉看向九霧,九霧勾唇看著他:“不如,你來告訴本宮,我若不是,怎會知曉這些?”
九霧拍了拍他的臉頰:“在沒有答案之前,煩請你,對本宮恭敬些。”
她的力道不重,比起打,更像是輕撫。
可許硯卻在那掌心的溫度觸及在臉上時,看到她眉眼中明晃晃的羞辱。
她承認她並非公主。
卻又狡猾的讓他給出只有她知曉的答案。
如此高傲篤定,便是認定了,有西決的舊部,他無法拿她怎麼樣。
許硯後悔到此處來了,這女子狡猾又惡劣,在他將她調查清楚,找到她假身份的證據前,他該離她遠遠的!
許硯面色漲紅的操控著輪椅,還未行至房門,便見幾個護衛將他日用之物抬了進來。
許硯指尖死死扣住把手,咬牙切齒問道:“你們做什麼。”
護衛恭敬答道:“公子的住處需要修繕,無法居住,其餘之處空閑房屋接待了血殺門殘眾……”
“殿□□恤主上辛苦,便主動讓出隔間拱主上這幾日居住。”
許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九霧:“這不妥吧?”
九霧拍了拍許硯肩膀,似有安撫之意:“公子不必言謝,漠上環境惡劣,今日便是有一條喪家惡犬無家可歸,本宮也會好心收留的。”
護衛指揮著手下搬東西,沒懂九霧的隱喻,抽空回頭附和著九霧:“殿下心善,屬下替主上謝謝您。”
九霧看向按捺不住吃人般目光的許硯,勾起唇:“不必客氣。”
惡犬她見得多了,心思又深又陰暗的惡犬,還是放到眼皮子底下安全些……
攬月宮城。
“人呢?”如蘊藏萬年玄冰一般寒涼的劍氣抵在身著官服的青年身上,攬月從前的帝師,如今的監國,許墨白被眾人簇擁在中央,無數護衛重重守衛,那三尺青鋒自天際而來,眾多高手,竟無一人可擋。
霜發雪白的青年緩步而來,一道劍氣抵在許墨白胸前,另有數不清的劍氣揮退試圖阻他腳步之人。
許墨白視線落在青年那狹長的鳳眸上,暈染著血色的眸子將那高山上的雪蓮染上妖異之色,金色的瞳仁下隱含暗紅之態,他緩緩怵起眉,看著不遠處的玄意。
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眼前的青年,與他曾看到的,不屬於今生的未來模樣,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