彴凜道:“是。”
他下了馬車,看向苦哈哈的長川,拍了拍他肩頭:“行了,君上就這麼一說,馬上休整了。”
長川咧唇笑了起來,車窗的簾突然被掀開,他看向蔣芙蓉那張晦暗不明的臉,趕忙低聲討好道:“君上放心,長川定不將你對姑娘所行之事說出去……”
“哦?孤行了何事?”
蔣芙蓉問,長川又不敢不答,也不敢撒謊,他磕磕絆絆地道:“輕,輕薄之事。”
“長川,你繼續跑吧,你真是太閑了。”
“君,君上?”
車簾被放下,蔣芙蓉輕嗤一聲:“這個蠢貨。”
九霧沒忍住笑了起來,蔣芙蓉不滿道:“他到底怎麼想的,什麼叫我輕薄你?明明是……”
“我輕薄你。”九霧接著他的話說道。
蔣芙蓉輕哼了一聲:“倒也不算。”
九霧環住他脖頸:“那怎麼才算?”她輕輕啄了下他唇角,低聲問道:“這樣算嗎?”
蔣芙蓉還未說話,九霧撬開他唇舌,呼吸交纏一瞬,鼻尖相抵,又軟聲問道:“這樣算嗎?”
蔣芙蓉攬住她的腰,將她抵在車壁,呼吸有些淩亂。
就在九霧以為他想做什麼的時候,蔣芙蓉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蔣芙蓉甚至能看清少女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她主動靠近,卻也不如表面般鎮定,他於神庭中長大,自然分辨得出這突如其來的曖昧,意味著什麼。
遵從此刻內心想要的,按住她的腰肢,親吻她亦或更多……他第一次出現這種念頭。
可他不能真得這樣做。
他生於天下最為繁華之地,玉階金磚稀翡琉璃,盛世之上無處可及的至高處,便是天邊的明月,他道一聲,亦有無數天官赴湯蹈火拱手奉上。
他想得到什麼,太容易,容易到不需要試錯的成本。
可她不同,他知曉她的出現並非偶然,也看得出她溫婉眉眼下藏著的不安,他想告訴她,無論她想要的是什麼,都不值得拿她自己作為交換。
可突然告知她,他清楚她有所圖,會嚇到她吧?
蔣芙蓉松開九霧,嘆息一聲:“你乖一點。”
他說完,轉身下了馬車。
九霧靠在車窗上,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眼裡閃過怔然。
他好像,對她格外寬容。
因為知曉劇情,又瞭解傳聞,她確定蔣芙蓉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可他對她,似乎總是好脾氣,就算她做出了超越界限的行為,冒犯了他…
—
行駛了三個日夜,馬車終於駛入了帝宮,諾大的宮門外,站滿了接駕的朝臣與宮衛,長川的聲音自車外傳來:“君上,可要停留片刻,與各位大臣見上一面?”
“不見,一幫老家夥屁事沒有,孤下去聽他們哭喪嗎?”
蔣芙蓉話音剛落,只聽車外不知那一位朝臣哭喊道:“君上啊,老臣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君上受苦了啊!”
“君上日後可莫要出宮了,臣等日夜憂心,心裡記掛著您夜夜無法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