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霧。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救下她,若非她,那群來封印他的仙門之人早就死了,他此刻亦是已經成功逃離無盡深淵。
或許是因為那令所有人震驚的水龍決,漫天雪花化作劍意,沒有人比身在其中的他看得更清楚,就好像,被一簇簇絢爛的煙花所包裹,盛景之下,是少女那張宛如死人一般灰白的臉。
他很好奇,她是如何做到在氣息將盡,拖著一副死人的身體,驅動並將水龍決發揮出數萬年間無人達到的效果,這簡直不可思議。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這個背叛他的可憐蟲,簡直是慘到離譜,慘的……他覺得活著,才是對她的懲罰。
事實上,九霧蘇醒的第一天,他曾用魂力去試探過她。
她忘了他,準確來說是忘了所有人,也忘了自己是個修士,現在的她,膽小又怯懦,只需他一個指頭就能撚死。
可比起撚死她,他覺得,看著為了殺死他不惜一切代價,對他恨之入骨的人,如今只能卑微跪伏在他腳下依靠他的血液而活,這簡直有趣極了。
纏荊愉悅地勾起唇角,下一瞬,脖頸間的痛感令他嘴角的笑意僵住,難以置信地睜開眼。
身體被封印桎梏而動彈不得,額頭兩側青筋暴起,青年咬牙說道:“你在做什麼?”
覆在他頸間的少女沒有抬頭,失了神智一般用尖齒劃在他頸間的面板。
纏荊周身縈繞的血霧更濃鬱,此處是封印陣眼,哪怕她再後退一步,他都可以即刻殺了她,可她此刻跪坐在他腿上,血霧無法沖進封印中!
纏荊氣得指尖都在顫抖,腦海裡再一次想到那些無數欲.念交織的場景,臉色發白,頭皮緊繃起來。
惡心,真惡心,太惡心了……
尖齒終於刺破面板,懷中之人因興奮,環在他脖頸的纖細手臂更緊了些,纏荊在有限的空間內向後靠了靠,眉眼中戾氣橫生,此刻的纏荊已經無法控制殺意,遊離於地面的發絲緩緩收攏,只待懷中之人離開他的一瞬便刺穿她胸口!
“嘶!”纏荊倒吸一口涼氣,那雙滿含殺意的狐貍眸子微微瞪大。
溫熱的舌尖先是在他頸肉上舔拭了下,甘甜的血液進入少女口中,頃刻緩解了身上的難受之意,她埋在纏荊頸間,柔軟的唇覆在被劃破的傷口之上吮.吸著。
陌生的感覺令纏荊身體僵硬,發絲軟趴趴的落在地面上,發尾端蜷縮又伸展。
血液流失的刺痛感全然被一種難以抑制的癢意覆蓋住,就好像一片羽毛不斷撥弄著他的神經,腦海裡紛亂成一團。
少女吸食血液的速度很快,像是怎麼也不夠一般,直到纏荊臉色發白才停下。
她抬起頭,手臂還搭在纏荊的肩膀上,粉嫩柔軟的唇沾染上纏荊的血液,暈染到嘴角之處。
纏荊這才看到她額頭之上的傷口,他雖好奇,卻仍敵不過心中怒意。
纏荊緩緩握緊拳,臉色猙獰的可怕,話還未說出口,臉頰處突然被親了一口。
青年臉上表情空白,懷中的少女討好的在他心口處蹭了蹭,將唇角的血液都蹭到他衣衫上。
她鼻子落在纏荊衣衫上嗅著:“哥哥,香。”
纏荊深吸一口氣,只覺腦子發懵。
他想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可憐蟲,但一想到這麼多年喂給她的血,又有些遲疑。
可不殺她,他一個毀天滅地的魔神,顏面何在?
這般想著,懷中之人突然開始瑟瑟發抖,那雙杏眸蓄滿了淚珠,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掉落下來,她求救般地看向纏荊,委屈說道:“痛,好痛。”
“活該。”
纏荊冷眼看著她,除去救活她那日給她渡了半身血,每七日不多不少一碗血能吊著她的性命,但這血,可不是越多越好,她剛剛那般貪婪,恨不得將他的血都吸食殆盡,如此一來,血液在她體內無法融合,自然會産生灼燒之感。
少女緊緊抱著他,難受極了,渾身顫抖著。
纏荊此刻也不生氣了,饒有興致得欣賞著她的痛苦。
“這就是你膽大包天的代價…該死,你給我鬆口!”
他胸口被重重咬住,纏荊瞳孔不斷的震顫著: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