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大吼:“我沒有!”
紫衣見狀,對死士道:“你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確已經知曉了血殺門藏身所在。已經派人埋伏在了西決與邊城的必經之路,你血殺門的幫手暫時是不會來了,你這般忠心,想來是你們門主的心腹,就是不知那冥檀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般殘忍暴戾,冥檀孤身一人被困在我仙門地界,你猜他會來殺你,還是救你?”
無論哪一種,都要進入此處。
這人進來,就別想出去了。
眼見玄意已經走到了出口,死士大喊:“門主此行到瀾鴉城是為了接近九霧姑娘,離間你二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不求你放了我,只求你給我個痛快。”
他死了,門主便不會再涉險來此……
玄意側目,鋒利冷峻的側臉隱在陰影處:“我與她分隔多日,冥檀卻不返回血殺門,又是為何。”
死士垂著腦袋,抬眸看了一眼玄意,沒有說話,但玄意已經知曉原因。
[門主說,喜歡九霧姑娘,想把九霧姑娘帶回血殺門……]青年唇角勾出一抹譏誚弧度:“一個亡命之徒,想的倒多。”
他說完,看向紫衣:“如他所願,給他個痛快。”死士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又聽那風光霽月的仙門少主開了口:“將他屍體掛在無妄峰至高處擎天柱上,就說……此人對冥檀忠心耿耿,受盡酷刑也絕不屈服,自盡而亡。”
死士掙紮的鐵鏈,雙目突起:“玄意,世人皆說你心胸坦蕩,光風霽月,可原來也不過是陰狠毒辣的宵小之輩,你想利用我的屍身引出門主,你做夢!你不得好死!我就算下了九泉……”
死士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目圓睜,斷了生息。
玄意抬步踏上石階,幾十年來,在這水牢,同樣的言語,他已聽了不下數百遍,當真是無趣的很。
紫衣命人將死士的屍首放下:“這些年來,你們魔宗派了多少人刺殺少主,我們以其人之道還之又有何不可?”
仙魔天壑之別,爭鬥了數千年,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不過,這個人倒是比其他的魔宗之人更有血性,也更忠心。
他抬起手,將其不瞑目的雙眸緩緩合上。
要怪,就怪如今的世道吧……
玄意走出水牢,天色已亮,早就候在牢外的主峰之人上前:“少主,宗主與道姑師叔在主峰等著你……”
九霧直到日上正空才醒,慵懶地翻了個身,上好的綢緞錦被自雪白光滑的肩頭滑落。
她睫毛一顫,還未等伸手將被子拽回,整個人被團團包裹起來。
“玄意,你要死啊!”溫軟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耐。
她說著,聞到了混雜在他周身冷氣中的血腥味。
青年的臉色比昨夜更加蒼白,九霧眼珠轉了轉,伸手摸了摸他脊背,濡濕一片,血液自衣衫滲了出來。
“宗主罰你,可是因為我?”
整個萬樹宗,乃至整個天下,能處罰玄意的,除了師尊道仙姑,只有宗主。
玄意下頜抵在九霧肩上:“不是宗主,是師尊。”
九霧意外,道仙姑從前對玄意最是寬容,怎麼會狠下心來罰他?
“我與師尊說了我與你的事。”他話音落,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九霧重重的拍打在他後背。
“你是不是腦子有疾呀!”
九霧慌了神,完了,師尊從前就不喜玄意因她而分心,如此,更是覺得她是個禍害了……
玄意將落在她眉眼上淩亂的發絲攏好,彎起唇角看著她這副鮮活的模樣。
他的確與道仙姑說了二人之事。
他說,他愛上了師妹,師妹不從,他便將師妹關了起來。
那向來對他寬容有加的師尊,第一次對他動怒,若非其他長老攔著,他恐怕要被抽死在主峰。
他打掃好寢殿,為九霧穿好衣裙,梳好發,剛剛把發飾為她戴上,寢殿的門被重重踹開!
“砰!”
九霧正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玄意的服侍,聞聲睜開雙目。